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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些什么,干脆照着给谢修的又写了一遍。 谢储没回我。 快到年底时我才再回去上工,本来齐文初登基之后我就按原本的计划到工部做了个督导的闲职,大概就是到处掺合和掺合,然后批个基金立个项,原本到各部的轮转学习也就停了,这次又被齐文初想了起来,叫我去户部当值。 我虽然一直在工部摸鱼,却也听说了齐文初之前和谢相对户部侍郎的人选起了争执,谢岭气得小半个月没上朝,这两天又来上朝了,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我略微一思索,这个时候让我去户部,明摆着是要考验我啊?估计就是齐文初听说了什么。好家伙,这可不兴掺合,我一合计,当天去户部见了户部尚书,转天就称病继续躲着了。 我早上装病,中午就有太医来看我。得亏我对齐文初的疑心病早有预期,前一夜穿着单衣对着窗户吹了一宿,我这身体也挺争气,一早就烧得我晕头转向,人来时我在睡,走了我也在睡,睡到晚上陆云暮才把我叫醒,喂我喝了碗热粥,又继续躺了。 于是我病了好好了病,日子一囫囵,眨眼间就又到了春节。元日那天照旧还是陆云暮送我去,我病来病去折腾了大半个月,他虽然没问,也看出我病得蹊跷,不看什么地图了,成日围着我转,好几次我睡得迷糊,就看见他靠在我床边抓着我的手,不错眼珠地盯着我。 我实在发愁:该怎么跟他说,封地没了,外放也没了,往后同他出门看灯游船的自由大约也要没了。 唉。 我从车里出来,放眼一望,宫门口已聚集了不少马车。我这次长了记性,没一大早来守门,此时众目睽睽,我整了整衣摆,拿捏足了气势,迈步便往大门走去。 齐文初登基后初次朝会办得十分隆重,我站得脚都发麻,等到了晚上宫宴,才是更加难捱。 不久前我几个弟弟封了王,只是没沿着我的封号继续往下封,反而只取了荣、瑞、祥这样的吉利字,圣旨一下,便有人议论新皇许是不太能容人。简短截说,虽然明着大家待遇都一样,但他们的封号比我的那个晋王低上了一个档次,封号下来也没提过什么封地,大家聚在京城,领份闲差,别肖想不该想的,安安稳稳也能做一辈子富贵闲人。 唯独我不一样。 我封号是皇帝老爹给的,整个宫宴上除了谢皇后就数齐文初和我身份最贵。齐文初近来对我提防许多,大臣们也不敢跟我闲得熟悉,我给齐文初和中枢的几位大佬敬过酒后就一个人孤零零坐着,却又知道虽然没人理我,可许多眼睛都在盯着我,整个人喜也不是忧也不是,干脆闷头盯着酒菜吃喝,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本来我最近一茬装病刚过去,消化能力就一般,这一撑压根儿受不了,回去路上哕了好几次,一到家门口就全吐了出来。 于是又是一通唤人看病吃药的折腾。 兴许我这次闹病声势有点大,转天一早齐文初派太医看我,意外地还带了句他的安慰,说什么病在弟身痛在朕心,听得我差点又哕一遍。 只是齐文初这句话好像是什么信号一样,下午便有各色人等送的补品药材搬进我家大门,其中谢府送来的最多,还捎带了谢修一封短信,叫我保重身体,莫要因小失大。我看了半天没懂他说的因小失大是个什么意思,但也觉得保重身体实在正确,这胃病闹起来真的太要命了。 春节我也清粥淡饭地仔细修养,到上元那天觉着自己好了不少,于是约了陆云暮出门看灯。 路上人潮如流,花灯较往年又有新花样,我看得兴起,可回头望向陆云暮,他虽然亦是在笑,我却看出他消沉难掩。 我便也笑不出来,偷偷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了?” 陆云暮却没有看我,眼睛盯着架上斑斓花灯,映得他瞳孔斑斓如许。他吸了口气,这才垂头看我:“文裕,若我带你……” 我忽然心慌,下意识抬手挡住了他。缓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莫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话出口一瞬,我蓦然发现这竟不是我第一次与他说这句话,便又觉得好笑,只是笑着笑着,又只剩一声叹息。 是我懦弱贪婪,配不上他一腔深情。 心头一时间诸多思绪,我不愿再想,伸臂握住他的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此时此刻,便只有你我。” 任往后人事倥偬,唯有此时此刻,此景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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