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他被尸臭熏得想死。 (第2/2页)

换过手机了，摄像机倒是挺贵。

    很贵的手机。

    袁初眼神有点问题，就眯起眼睛看。他捉急的视力让恐怖氛围一时间大打折扣，女尸的嘴上口红颜色还没有褪去，可以看出是十分漂亮的色号。但单从一个色号并不能评判出这是一支怎样的口红——为了给演员化妆，他自己是了解过化妆品的。

    他再去看门上的广告，这上面的广告没有被口红涂，“高薪兼职”的卖卵广告就贴在上面，应该是很久没人清理。

    女尸下半身是赤裸着的。

    袁初双手合十，诚恳地说了一声：“无意冒犯，我是个gay，也是外聘警察，只是为了找出真相，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即使说完这句话，他也感觉身旁森冷森冷的。这具女尸带给他的感觉和山村里那个女鬼并不一样。山村中的女鬼，即使她就站在他面前，他也似乎并不觉得害怕，但此刻，他总觉得面前的　尸体会突然醒过来——那双已经被蛆虫和蟑螂撑大的眼眶，此刻确实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地上有一个标记，不知道是什么证物，已经被收好了。他打开照相机，翻出照片，发现这个地方原先放着的是一个避孕套，里面还有精液。

    很显然，这件证物已经被送去基因检测了。

    袁初又翻了翻，发现除了这个避孕套之外没有证物留下。

    裤子也没有？

    他再翻看相机照片库，确实没有了。

    这个相机价格不菲，警局还真是舍得拨钱。

    如果这个案子四十八小时之内能破，警局肯定也很舍得给他拨钱。

    袁初在命案现场和一个相机有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眼睛……

    这个词冷不丁地闯入他的脑海中。

    如果他是设计者，他会怎么选？

    袁初转过身，看向尸体。

    赤裸的女尸，如果是七天前，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的脖颈上有掐痕，身上也有厮打的痕迹。指甲呢？有布料纤维吗？这些警察应该早就已经想到了。袁初站起，退后一步，手握成掐捏的姿势，自上而下地晃动了一下，模拟掐死人的力度。

    他是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可以轻易掐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娇小的人，无论男女，除非对方练过或者拿着一把刀。被死死掐住颈部的人很快就会开始窒息，失去知觉。为什么要抓着手机？她早该放下手机，和罪犯对峙，她有什么不能被看见的东西吗？

    袁初看向地上的避孕套。

    这玩意儿是在之前就进入过她的身体，还是之后？还是根本进入的是其他人的身体？这无疑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区别只在于它出现的时机。

    一个美女，在这间厕所的隔间里，隔间的门上贴着高薪兼职小广告，地上掉落带有精液的避孕套，男朋友却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这一切都和眼睛丝毫无关。

    如果他是一个直男……那么他做爱的时候当然会看女人的眼睛，这和他是个基佬却在做爱的时候喜欢看爱人的眼睛一样。如果对方足够好看，去看对方的眼睛是一种享受，他能够拆分咀嚼出对方的脆弱或是其他情感。

    但目击者显然不是在和尸体做爱。

    袁初下了楼，守在门口的警察看到袁初下来，都有些惊讶。袁初开口：“请问……你们能找到那个学生的男朋友么？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警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警察直接走去找人了。

    袁初有些惊讶，这么快？不是，他说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算是半个特案组的人，而特案组的权力似乎不小。

    眼睛……

    袁初依旧在咀嚼着这个词。

    根据老套的悬疑情节来看，凶手会在案发后再次到达现场，因此那个目击者说的“眼睛”，会不会其实就是凶手的眼睛？

    凶手回到过案发现场？

    凶手是女人吗？

    袁初想了想二楼那具尸体的骨架高度，放弃了这个猜想，能掐死她的至少是一个同样一米七出头的男人。

    过了一会，姚元元带着一部手机回来了。袁初立刻站直，他不想被姚元元发现他在一楼如此明显地上班摸鱼。

    但姚元元的神情却有些沉重。

    “怎么了？”袁初问。

    姚元元看了一眼袁初，再往后看了门口守着的同事，说道：

    “受害者有两部手机……”

    “她放在宿舍的那部手机，我把密码解开，发现了她的……”

    “她的什么？”袁初被姚元元蹦一句是一句的态度搞得急切，急忙问下去。

    姚元元咬了一下下唇，还是开口：

    “她的……卖淫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