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转述了一个事实——
我喜欢阮言。
林阿姨端着茶杯从厨房走出来,握着杯身的手颤了一下,杯面洒出来几滴茶水,沾湿了干干净净的地毯。
“侬勿好哈港八港!”她重重地放下茶杯,喉音里的颤抖和阮言如出一辙,拼命阻止我接着说下去,“小宁哪能噶瞎讲!”
阮叔叔神情错愕,看看激动万分的林阿姨,又瞅瞅格外镇定的我。他心里有了判定,脸色逐渐不那么好看。
我适时下了一剂猛药:“干爹干妈,我今天过来这一趟,就是要和你们报备一声。我接下来讲的都出自真心,不掺一点假话。我是真的喜欢宝宝,想要照顾他一辈子。”
说来好笑,迄今为止我还从未向阮言坦陈过这个事实,却已经准备好了先在他父母面前诉衷肠了。
第26章
阮叔叔点了根烟,自打阮言上小学以后,他基本上从不在家里抽烟,那天算是破例了。
气氛越发尴尬,袅袅白雾拂了过来,阮叔叔在抽了半根之后,将烟头碾进烟缸,沉声开口:“你跟我们讲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回去,叫阮言过来跟我说。”
半支烟的时间里,他理所当然地补全了一个看似真实完整的故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双双搬出去住之后天雷勾地火,背着长辈就私定终身了。放到几千年前又是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只不过性别要改上一改。
阮言毕竟是他们的孩子,阮叔叔了解阮言的性格,认为我是打头阵来了。
但他这回猜错了。
我说:“不是的,宝宝不知道,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憋了半晌的火猛然爆发,阮叔叔厉声斥道:“多大的人了,还喊什么小名!”
茶几上的烟灰缸跟着震了震,林阿姨通红的眼睛流下眼泪来,抿着嘴唇不让情绪外扩,竭力维持着身为长辈的体面。
阮言五官挑着父母精致的地方长,性子却是像他妈妈更多些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阮叔叔转过头,他已然默认了事实,向站在饭桌旁的妻子直接求证。
林阿姨也不讲话,只顾流着眼泪,扭头进了厨房里。她就连关门也是小声的,沉闷地隔开客厅的纷扰,将空间留给家里的两个男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使了个小把戏,含糊地讲:“没有多久,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
阮叔叔深深地看我一眼:“几个月,才几个月你就敢跟我说要照顾他一辈子。你知道你在讲什么话吗,沈律师。”
“叔叔,”我很直白地和他说,“虽然说是这几个月才发生的事情,但这个念头在我心里面藏了可不止这点时间。”
他是公职人员,平常在单位里打官腔已经够累,回到家里只想做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如今要为了儿子重拾打太极的能力,我也实在不忍和一个关系融洽的长辈弄成现在这种地步。
“我们两家的关系,您是知根知底的。我现在工作已经稳定下来,也不算特别忙,任何时候都不会忽略阮言。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我知道阮言的喜好、生活习惯,十几年也没能完全避免的季节病。我们的感情,不管有没有现在这一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