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澜显然很在意,“还说呢,不熟的指不定以为他多难相处,这可怎么交朋友?小姑娘喜欢他都得被吓跑。”
许昌华听了觉得有几分骂自己,帮着儿子反驳,“哪儿没朋友了,千念不挺好呢,还有小稚,朋友在精不在多,他们仨都一起多少年了。”
宁卓倒是也很认同,“这倒是,朋友多也不如处久了感情深的。”
罗晓澜一想也是,还是叹了口气,“道理也没错,千念和小昀还是那会儿我怕他话讲不好报了个小主持人班认识的,算起来也有六年了。”她补充,“就刚刚回家那小孩儿。”
“小主持人班?”宁展眉觉得有趣,“姨,您也太费心了。”
“当时是真怕他性子太冷,另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活泼小孩儿都没把他带热乎点。”罗晓澜盛了碗汤给宁展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宁卓:“诶,你这回来水云是填市长的位子?”
“嗯,暂任。”宁卓点点头,“派下来查点事情。”
罗晓澜倒不是要问他工作上的事,“小昀和千念不是小学一起在小主持人班么,有一次我去接小昀,你猜怎么了?”
许昀有些无奈地喊了声:“妈。”
“诶,妈又不是说千念坏话,你又开始嫌我了。”罗晓澜夹了块鱼肉放许昀碗里,“当时一个男的,三十出头,长得挺斯文,在旁边喊千念过去,把孩子吓的,拽着许昀不肯松手。”
“人贩子?”宁展眉接道。
“不是。我听那男的一直喊千念,说到爸爸这里来,奇奇怪怪的,我就带着千念一起走了,路上他断断续续地哭,估计是吓的,慢慢问他那男的是谁,认不认识,问完才知道还真是他爸爸。
但从小就没和母子俩在一起,千念妈妈怀了孕,他闷不作声把婚和另一个女的结了,当时千念妈妈肚子都七八个月大了!知道之后马上就分开了。
哎,你说小孩儿才多大?就知道这些个东西,边流眼泪还讲得很清楚,太懂事了。性格温温和和的,成绩也不错,又讲礼貌,妈妈教得是真好。这爸爸也真不是个东西。”罗晓澜讲到这里又是愤怒又是叹,她也算看着毕千念长大的,总归是心疼。
“后来我那天看新闻么,电视上一男的眼熟,我反应过来发现就是千念他爸,如今都是副市长了,看着风光,背地里谁想得到做得出这种事?倒没几个人知道。”
宁卓听罢也叹了声,“小孩儿看着挺懂事的。”
宁展眉有些吃惊,他和故事里的人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饭桌上倏又换了个话题,聊起水云市近几年的发展,筷子和碗碟间清脆的碰撞声为一桩桩不足长叹的寻常琐事敷衍奏鸣。
宁展眉习以为常,不觉得厌烦,甚至有些喜欢这样凡俗的烟火气息,他和父亲单独生活总不热闹,反而更喜欢赖在老宅里,听他姑姑和爷爷拌嘴。
想到这里他心里叹了口气,来水云这几天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吃的饭,阿姨来家里做完中晚餐就悄没声息地离开了,宁卓刚上任忙着交接,还没在家里餐厅落过座。
倒不是他矫情,非得有人陪着吃饭,而是觉得家总该热闹一点,比如姑姑骂他淘气,揪着他穿秋裤,吵吵嚷嚷的,让他觉得很安心,悄悄生出几分眷恋。或许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他对于和宁卓单独住在一间房子是有些逃避的。
如果不是水云市,他假设,如果这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