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翠一出来就抬眼看向萧陟他们这边, 却似乎没料到萧陟就站在店外, 一跟他视线对上, 就好像受惊了一般瞪起眼, 随即低着头匆匆跑进自己店里。
萧陟想起以前见到过的, 田翠翠一见钱老板就会收起泼辣, 一脸的娇羞模样,沉声对贺子行说:“八成是钱老板出事了。”
贺子行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压抑的“嗯”。他脸色十分紧张, 却不是为可能已经命丧黄泉的钱老板,而是因为萧陟——那名严肃的警察跟火锅店的店员说了什么,然后视线直接锁定萧陟,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请问是萧陟吗?”这名警察问话时, 视线在萧陟脚上溜了一圈。
萧陟点点头。
警察亮出了证件, “郑渠。”他看上去四十多岁,说话风格跟他整个人的气质很相符,简短锐利。
他身后跟过来一名同事, 倒是个熟脸,就是上次过来处理斗殴事件时,对贺子行格外耐心的那名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格外多看了贺子行两眼,显然也认出他来,朝他笑了笑,然后对萧陟亮了下证件,“我叫陈鑫。”也低头看了眼他的脚。
萧陟没说话,贺子行格外有礼貌地向二人问好:“郑警官好,陈警官好。”
陈鑫随和地朝他笑笑:“别叫警官了,好像看港片似的,叫我名字就行了。”他手上拿着文件夹,上面夹了张A4纸,一边跟贺子行说话,一边从衣兜里掏出支笔。
郑渠问萧陟:“萧先生,请问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萧陟十分冷静地说:“睡觉。”
陈鑫直接拿左手臂托着文件夹,在上面飞快做着记录。
“有证人吗?”郑渠问。
萧陟看向贺子行,贺子行对郑渠说:“有,我可以作证,昨晚我们倆一直在一起,关了店以后,先去打了会儿台球,然后在我家睡的觉。”
郑渠似乎第一次直视贺子行,目光中带着职业性的审视意味:“这位是——”
“贺子行。”贺子行伸出右手同他握了一下,然后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去店里坐着说?”
郑渠笑了一下,嘴边现出几圈笑纹,在他严肃的面孔上有些违和:“好啊,正好多聊聊。”
贺子行心里一沉。
贺彩玲站在厨房门口,紧张无措地看着四人进了店,在一张桌旁坐下。
萧陟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知道警察同志问的是昨晚什么时间?”
郑渠为他别有目的的问话笑了一下,目光中的锐利未减,“你把你昨晚去过的地方都说一遍吧。”
“昨晚八点收了工,我和子行、还有店里另一个员工去了金泉健身房地下的台球厅里打球。九点从健身房出来,我和子行去了他家……”
“就打了一个小时?”郑渠似随口一问。
萧陟勾唇淡淡笑了下,“是啊,玩儿着没什么意思,反正是会员,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友情提示,健身房里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
他的眼神过于冷静,令两名警察有些意外。萧陟顿了一下,将眼里的精光敛去了几分,继续道:“然后我们在子行家看电视,大概看到晚上十一点……”
“看的什么节目?”郑渠再次打断他,看似是聊天,其实是为了看他被打断时的反应,以判断是不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