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肖昱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刚刚周姨跟他说的一切还在脑海里不住地走马灯,弄得他只觉是一下子吞了好几口咸涩无比的海水,苦得舌根处都发疼。
他很想找个人说说。
虽然眼睛干涩到灼热,注定是哭不出来的,但是他还是想找个人诉诉苦,宣泄掉满腔的情绪。
或许还能附赠一个温柔而安心的安慰。
但是那个人现在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不在身边。
这个结果让肖昱原本就极度低落的情绪迅速放大,紧紧闭着眼调整了三分多钟也无法冷静,终于还是猛地坐起身来,直接拨给了夏沥。
“池朔呢?”
对面刚接起来,肖昱就劈头问了一句,对面的人显然吃了一惊,说话都噎了一下。
“池哥……最近家里有点事,回去处理了。”兴许是被他吓到,夏沥解释的语调都有些颤抖,“可能没时间联系你,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家里有事?
肖昱皱了皱眉。
他很想追问是什么事,可是夏沥却表示不清楚,还把话题转开了:“对了,池哥吩咐我跟进你那边的情况,要是材料调取上还是有问题就跟我说。拿到文件之后我会联系公关,把这件事发酵出去。”
“嗯。”肖昱应了声,“我明天就去,应该下午就能回去,到时联系你。”
挂了电话,肖昱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而是对着始终没有回复的微信对话框,眼里弥漫开复杂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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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取证明材料的过程不算麻烦,应该是得益于池朔提前打好了招呼,肖昱把自己裹严实了面见了一位公务人员,从他手中接过了连夜从浩瀚文件里找出来的结婚登记材料,再一同去以调取证据的名义开了证明文件。
拿好证明文件,肖昱就跟周姨告了辞,马不停蹄地上路回家。
肖昱坐在后排座位上,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昨晚被压在枕头下面一晚上的牛皮本。
本子被放在膝盖上,肖昱垂眼看了封面半晌,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这个日记本的体例有些特殊,说是日记,其实都是写给他的,或者说是以写给他的名义在写日记。
“今天你出生了,真得是很艰难的十二个小时,不过看到你的小脸的时候,妈妈觉得什么痛都值得。”
“有点可惜,你爸爸不在你身边,不过没关系,我一个人也会把你养得好好的。”
“你真的是个乖孩子,可是妈妈希望你不要这么乖,妈妈也希望你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喝奶茶,吃零食,买好看的自动铅笔,妈妈会努力赚钱的。”
“都怪妈妈没本事,妈妈知道我做的工作会让你丢人,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妈妈真得赚不到钱。”
车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除了驾驶时偶尔响起的轻微提示音之外,就只有轻轻翻动纸张的?O?@声和肖昱几乎屏住的呼吸。
翻到中间的时候,纸张上有些明显的水痕,肖昱微颤的手指缓缓抚过这些水痕,猜到了这是什么。
“今天妈妈把你独自留在家,害得你在家烧得那么厉害还受了伤,看你明明那么难受却还不哭不叫的样子,妈妈真得好心疼。”
“今天区医院说治不了你的病,妈妈只好去找了你爸爸,他说可以帮你转院……你看,爸爸还是爱你的。”
“你爸爸说,我不该这么自私,你该有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