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雪把翘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道:“卯时了,该起上学了。”
“不上!”
“四少爷......”
丫鬟站在床边锲而不舍。
叶勉烦躁地一把把被子拽过头顶。
不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再叫我。”
“那就来不及吃朝饭了。”宝雪为难道。
“肉饼放马车里。”
叶勉说完又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把后背和屁股冲着床外,那意思就是不想再废话了。
宝雪无奈地放下床幔退了下去,屏风外面早已有有眼色的丫头着人去厨房吩咐。
叶勉觉得自己只睡了几秒钟就又被人叫起来了,虽迷迷糊糊的,却也知道不敢再赖了,强忍着困意闭着眼睛坐直了身体,上半身暴露在被子外面,凉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颤了颤浓黑的睫毛,微睁双眼,眼前是宝雪递过来的清茶,微抿了一口,温度浓度适中,遂一仰脖子把一整杯都灌了进去。
干涸了一晚的五脏六腑被润泽,起床气被压下去了一大半儿。
叶勉用腿碰了碰被子里依旧温热的汤婆子,用极大的意志力掀开了被子抬腿下床,披上了宝年递过来的半旧缂丝夹袄去洗漱。
用花蕊熏过的豆粉就着铜盆里的热水抹了几把脸,吸了吸鼻子,叶勉问站在旁边给他捧着脸巾子的宝荷:“你看我鼻子是不是冻红了?”
宝荷看了看自家少爷细润白皙的脸庞,抿嘴笑道:“哪里就冻红了?四少爷净胡说。”
在一旁给叶勉兑漱口水的宝年把装着青盐的釉彩小罐递给旁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嗔了叶勉一眼,“可不行再加火盆儿了,不然让老爷知道又得......”
宝年还没说完就被宝雪拽了一下,悻悻闭嘴。
叶勉畏寒,宝丰院伺候的都知道,别人屋里都放俩火盆,他们少爷这屋里只隔间儿就摆了四个。
宝雪白了宝年一眼之后笑着和叶勉说:“四少爷,奴婢额上都出了汗了,您就当心疼心疼我们几个吧。”
宝丰院屋里屋外各处已经随着叶勉起身燃了灯火,叶勉借着烛光看了看,宝雪额上果然细细一层密汗。
“这死冷寒天的你怎么还出汗?”叶勉诧异道。
“咱屋里暖和,奴婢动一动就热得难受。”
“算了算了,依你们就是。”
叶勉拿起牙刷子沾了些牙粉开始刷牙,屋里的大丫鬟们暗暗松了一口气,叶勉却有些郁闷,自从去年夏天莫名其妙从这身体里醒来之后,可遭了不少之前没遭过的罪。
虽说便宜老爹是个不小的官儿,物质生活在这个从未在历史书上出现过的大文朝里,实属上等了,他却还是时不时地想跳脚骂街。
不是他矫情或是穿过来之前日子有多富裕,而是古代的物质条件再好,也无法与现代科技为人类创造的生活配套相比。先说没有空调的日子他就极难适应,夏天还好,他去年来到这里的时候正赶上夏天的尾巴,着几个丫鬟打扇,屋里再用些冰盆,他倒也真没觉着难熬。
可这没有温室效应的大文朝冬天真的冷煞人,他们住的屋子除了房顶和地基有些砖石瓦块,其余大都是木质结构,三九寒冬那西北风一刮,屋里屋外一个温度。
没空调没暖气,传说中的地龙,据说也只在皇宫的几个主殿里才有,那火坑也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