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嵩祺说话的时候铁青着脸,没有施舍的意思,也没有同情,只是迫不得已。
秋柏祺这一家子对秋嵩祺来说,都是迫不得已的负担。秋柏祺心里清楚得很。
秋柏祺带这个秋嵩祺的儿子出去,本意是给他搞点东西吃,自己正好在厨房里干活,那里的食物多,还不要自己给钱。
在家里等秋嵩祺走后,他出于好奇心给海海喂粥的时候,海海一口不吃,他脾气来了就把勺子硬塞海海嘴里,这孩子瞬间哭闹得像个疯子。
把粥洒了一地。
秋柏祺一边骂他,一边又给他收拾。海海才安静下来。
秋柏祺心里羡慕这小孩,明明有病,但是家里环境好,这辈子都不用愁吃愁喝,他再想想自己,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身边,村子里的学校风气又不好,这锅大染缸非得又把他染了,打架斗殴这些事做开了他根本停不下来。
他承认这很爽,于是变本加厉。
直到被退学。
刚混进社会的时候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被他们哄着骗着,欠下了几百块,到现在他自己都震惊这是怎么变成一万块的。
前段时间那群人上门要钱,他才知道自己这下是逃不了了。
秋柏祺寻思着自己估计这辈子都逃不了,能去哪呢,只想把钱还了。
带海海出去前,他想过要不干脆威胁一下秋嵩祺。
但是又没这胆子,更觉得自己没这资格。
他妈妈的病,费用全靠秋嵩祺。他能长这么大,他必须承认秋嵩祺这个表哥给了他们家不少生活费。
“你早点给我就没这么多事了。”秋柏祺沉下去的脸又浮起明媚的笑容,嘴上不带正经的,“为什么带他?不是你叫我看着他吗?”
“......傻x。”秋嵩祺觉得和这个人说话实在是困难。
他只好拨通了蓝牙电话,车里响起嘟嘟的带接听音。
没过几秒就接通了。
“儿子找到了,我现在回去。”秋嵩祺一接通就说。
随后电话那边沉默半晌,秋嵩祺听见了哭声。
倪相平是真的被吓坏了。秋嵩祺听着难受,连连安慰:“我现在回去,你别哭了。”
倪相平脑袋蹭着枕头,抹一下眼泪,点着头,挂了电话。
倪相平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退烧药还没起作用,他浑身滚烫,但是掀开被子后又被秋季空气里冰凉的水汽给冷得打了好几个哆嗦。
秋嵩祺说海海找到了,倪相平听到这消息,并没有那种舒一口气的放心,只感觉心脏被人丢在地上,自由落体了一番。
他坐在床上,缓了很久。
门铃便响了,倪相平去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秋海海,手里拿着油腻的葱油饼,嘴角还有点饼渣。
倪相平当即就把他从秋嵩祺手里抱回来,也不顾他满嘴的油,脸贴上去,直到感受到海海身上的温度,和他腮帮子的滑溜溜的肉。
“相平,”秋嵩祺从门口进了来,身后跟着个秋柏祺,他揉了揉海海的后脑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只说了句,“回来了。”
倪相平没有多余的力气抱海海太久,抱在怀里一会,将海海放下来,眼睛里还挂着眼泪,上下打量着海海,拇指蹭上去给他擦擦嘴角,秋嵩祺就递上来一张纸巾。
倪相平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