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去,才发现那两人居然是三清和太医院院丞。
院丞握着一把肉串,以抓药般精准的手势捏了一把孜然撒上去,审视着望了一会儿, 露出满意的笑容:“火候正好, 外焦里嫩,善哉!”
三清瞥了一眼,从小桌上拿过一片冰镇西瓜,啧了一声:“可惜这肉不行,比不得我们当年用的羔羊肉。”
“啊……”院丞回味地喟叹一声,“当年那小羊羔可是谢皇后亲手养的, 那叫一个皮滑肉嫩, 难怪被先帝惦记上了。”
他的白胡子抖了抖,咽了口口水:“即使是先帝为此被谢皇后暴打一顿, 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三清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那当然,反正吃肉的是我们三个, 挨打的只有顾成林一个嘛。”
顾禾:……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出声,却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陛下醒了?”
顾禾抬眼望去,只见谢逐流脖子手臂上包了一圈纱布,整个人半死不活地瘫在软塌上,一双湛蓝的眼睛望着他。
那两个老饕也转头看过来,院丞手上给肉串刷着油,两眼往他身上上下一扫,笑道:“陛下醒了就好,只是脱力,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顾禾顿了顿,瞅了一眼谢逐流:“那他呢?”
“啊?谁?”院丞笑容和蔼,“太医院只负责让陛下龙体安康,其他人我们管不着啊——让谢大人听天由命吧。”
顾禾:……
他忍不住又看了谢逐流一眼,见他一脸淡定,感受到顾禾的目光,他僵了一瞬,才简短道:“没事,死不了。”
顾禾叹了口气:“谢爱卿是救驾才受此重伤,还请院丞大人多多上心才是,不然朕实在于心不安。”
谢逐流脸色有些怪异,似乎不太能适应顾禾突然对他如此关怀,也不能适应自己“忠君为国”的定位,强行辩解道:“我只是……路过,而且还喝醉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陛下不必如此。”
居然还有人不想要救驾之功么?顾禾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便听得三清哎哟一声:“来来来,羊肉串好了!”
说着端过一个盘子,和院丞齐心协力对付那几串烤串,转眼便把顾禾和谢逐流扔到脑后去了。
顾禾再次懵逼,谢逐流一脸冷漠。
还好院丞还有残存的一点良心,分了一半端在盘子里递给顾禾:“陛下尝尝看?老臣的手艺虽然比不过三清,但也还是不错的。”
三清一脸谦虚:“哪里哪里,”然后粗暴地抓起一串肉串塞给谢逐流,“这份是你的!”
谢逐流:“……就一串?”
三清蔑视地望了他一眼:“怎么着,要吃自己去烤。救了个驾真把自己当祖宗啦?”
谢逐流神色危险:“师父,你就这样对待你的爱徒吗?”
三清哈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徒弟?一个梦还魂就把你搞成这样!”
他忍不住捶胸顿足:“你走的时候为师跟你说什么来着?顾禾傻不愣登的,你就该直接取而——”他想起顾禾就在一边,还有个太医院院丞,硬生生话音一转,“——你就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谢逐流似笑非笑道:“所以我能多吃几串吗?”
三清微笑道:“不能。”
顾禾忍不住咳了一声,把盘子递给谢逐流:“太腻,我不想吃,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