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呢?”他嘴角往下抿了抿,“然后龙朝偌大的地盘,从闽南到幽州的万里河山,是归我呢,还是大理,还是……北境?”
阿奴淡淡道:“中原之地,当然是将军的。”
赵政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此时酒已煮沸,他伸手拎起酒炉,为阿奴斟上一杯:“青梅酒,姑娘大老远过来一趟,尝一尝吧。”
阿奴迟疑了一下,没有动作,而是望了一眼赵政。她看到赵政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才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点。
热酒下肚,赵政舒服地叹了口气,悠悠道:“不必北境大军,我边戍军自可攻破玉京。所以这山海关,我看是不必开了。”
阿奴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深深吸了口气:“当日是我们来找将军商议杀顾成林一事,将军也很快同意了。将军承诺为我大理复国,我们为将军奉上奇毒梦还魂。如今顾成林已死,将军这是要过河拆桥,独吞天下了吗?”
“阿奴姑娘,”赵政淡淡看她一眼,“我只对你有承诺,对北境,则没有。你们背着我勾结北境,如今却来质问我过河拆桥?”
阿奴暗暗咬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北境是顾成林的敌人,自然可以是将军的朋友——”
“——你错了。”她的话被赵政猝然打断,“北境除了是顾成林的敌人,也是我赵政的敌人。”
阿奴沉默下来,她和赵政对视着,彼此都是神色冷漠。
她不动声色抚了抚袖中毒刃,紧紧盯着赵政:“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
赵政朝她举杯敬了敬,遗憾道:“多谢姑娘的梦还魂,的确很好用。”
阿奴神色一动:“用了我大理的梦还魂,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政面色从容:“哦?什么代价?”
刹那之间,阿奴身形暴起:“——你的命!”
她袖中毒刃飞射而出,直取赵政命门。而赵政却早有防备,出手如电,手上酒杯一弹,那酒杯便在空中撞上了毒刃,啪的一声碎裂开来,瓷片四射。
阿奴侧身躲过瓷片,依旧朝赵政激掠而去,赵政抬手便握住她手腕,冷冷道:“你不是阿奴。”
阿奴早已不管不顾,另一只手作鹰爪状,便要锁住赵政的喉咙:“拿命来!”
正在这时,她那侍女也动了,身形鬼魅般掠过来,寒光一闪,便要刺向赵政的喉咙。
赵政措手不及间一个翻滚躲过,他那心腹却被寒光划过,不可置信地抬手摸向自己喉咙,触手间一片紫红发黑的血。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赵政趴在地上,大吼一声:“开门!”
房门被倏然打开,一排弓箭手利箭对内,顿时万箭齐发!
室内狭小,阿奴躲闪不及,身中数箭跪倒在地上;而那侍女却反应奇快,一掌拍起木桌挡在身前,居然毫发无伤。
赵政见状大笑起来:“若我猜的不错,你才是阿奴!”
侍女轻笑一声,并不说话,纤手轻抬,一片惨绿的毒雾喷到屋外的弓箭手们脸上,瞬间放倒一片。
她手再一抬,毒雾喷向赵政,被赵政运气一掌劈开。两人顷刻间交手数十回,谁都没讨到好处。
然而赵政并不敢与她多做纠缠——他并不知道梦还魂已然用完,满怀警惕地担心这女人身上还有此奇毒,于是只是且战且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