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十六区。”他提醒我。
“那我走。”我转过身,胡乱地开始收拾已经打开的行囊,我不想跟宋东阳再同处一室了,我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疯了似的,再被他哄骗。
“嘭——”
我听到了枪响声,扭过头看,宋东阳手里拿着枪,他的胸口多了一个血洞。
“我不想你走。”
“迟睿,你不要走。”
他说完了这两句话,身体后仰,倒在了柔软的毛毯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就这么把他抛在这里,任由他死了算了。
但到了最后,我是俯**,拔出了腰间的小刀,划开了他破布似的衬衣,观察他的伤口。
他对自己比对我狠多了,**胸口的子弹如果不尽快取出来,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器械和药物,熟稔地开始手术,我用冰冷的镊子戳进他血肉里翻找,疼痛让他睁开了双眼。
他用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同我说:“迟睿,你还是心软。”
我将子弹夹住了,毫不犹豫地向外扯,我说:“宋东阳,你是想逼死我。”
他似乎想笑,却咳出了一口血。
我的手上沾满了他的血,我将子弹放在了托盘里,迅速用纱布为他止血,处理好了这个伤口,我才注意到,他的胸口多了三处弹孔。
我为他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纱布,冷漠地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等我再抬起头,我发现他已经合拢了双眼,或许是昏睡过去了。
他肩头的伤口又耗费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我处理完一切,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十六区的夜晚远比白日来得危险,我没有以身涉险的欲望,把宋东阳抱在了床上,就寻了个空房间,瘫在床上睡着了。
在梦里,我久违地梦到了从前的时光。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宋东阳还是一个大孩子,他的脸上带着一块青紫,却硬挤出个笑容来,他问我:“我叫宋东阳,你叫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迅速地用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唇,他说:“别哭,别哭啊,我不是坏人。”
第50章
第二天,十六区下起了朦胧的细雨,我从冰箱里找到了面包、火腿和冰牛奶,勉强吃了个早饭。
吃过早饭,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书架,书架上只有几本书,但刚刚好是我喜欢看的。
宋东阳出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我能感受到他在看着我,但我假装自己没注意到,宋东阳看了我很长的时间,到最后我挨不住了,想去喝杯水,刚抬起头,就正好同宋东阳视线相对。
他的上半身赤/裸着,缠绕着纱布,头发因为没有精细打理,显得有些毛躁,脸色偏红,我甚至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胡茬。
“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烧着么?”我问了句。
“有退烧药?”
“有。”
我放下书,拉开了背包,从铁盒里取出注射的药剂递给他,他给自己扎了一针,沉默地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我说:“你的下属应该在周围吧,你喊他们来照顾你。”
“迟睿,”他沙哑的嗓音变得格外温柔,像情人般低语,“这种情况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