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古玩市场里发现的,我找张教授鉴定过了。”周琮站在那里,表情虽严肃但还是能从语气里听出慈爱,“里面是翡翠。”
“以后你带在书包里,特别是去实验室的时候,保平安。”
石头是假石头,祝福是真祝福。周自横眼眶有些酸,轻轻喊了一声“爸”。
周琮似乎也不太适应这种场景,立马转脸开冰箱。
这气氛周自横也不适应,话锋一转:“你知道我妈要结婚了吗?”
“差不多吧。”周琮连头都没抬,语气平淡,估计早就知道了,“希望她幸福吧。”
周琮都这么说了,周自横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接下来的两天,父子俩置办年货,准备年夜饭,忙碌又充实。
三十晚上,临近十二点,两人正坐在桌前包饺子,周自横好多年没这么过年了,平凡又享受。
上面徐涛教他的技巧这回全用上了,比周琮包的还好。
周琮也是不服气:“以前我包的特别好,你一吃能吃两碗。”
周自横戳穿他:“那是钳子吃的,我一般就吃三个。”
周琮顿了会儿,“你看看现在,很多年都没包过,手生了,包得还没你好。”
隔了一会儿又突然提到季慵:“上回你那个室友呢?”
“嗯?”周自横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起季慵,“在家过年呢吧。”
“嗯……什么时候来家里玩啊?”
周自横手上的饺子被挤爆,“怎么这么突然?”
“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朋友。”从小到大,周琮终于见到了自己儿子除钱若土外的第二个朋友。
周自横刚想说“等有时间”,手机就震了。
“你那朋友打过来的吧。”周琮把围裙递给他,“赶紧擦手接电话。”
于是趁着周自横接电话这会儿功夫,周琮开始磨砺包饺子技巧。
周自横走到阳台,接通电话。
“喂,老周?”
“没睡呢?”
“没。”
“干嘛呢?”
“包饺子。”
“我在我爷爷家这边呢!大半夜的还有鸡打鸣。”
话音刚落果然就传来一阵打鸣声。
周自横隔着电话都能闻见那股乡土气息。
“没想到这里的鸡半夜就开始工作了,”季慵的声音挺上去有些疲惫,估计这几天奔波,“思想很前卫啊。”
周自横问:“你那边怎么样?”
季慵:“还行,不过这里环境真好,抬头就能看见星星。”
周自横透过阳台,外面万家灯火,玻璃上反射出周琮的认真模样。
“我这边没星星。”
“没事,星星都在你眼睛里了。”
这话即酸又俗,周自横听来却很受用,他摸着脖子上的绳链:“其实还有一颗,在我脖子上。”
季慵有些惊喜:“你带着呢!”
周自横“嗯,就是……你能把手电筒拆了吗?怪重的。”
“……”
季慵的手电筒,周琮的石头,敢情他以后每天都要负重前行。
客厅里的钟“滴”了一声,周自横瞄了眼,是整点报时。
于是隔着电话,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周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