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第2/2页)

把他们请进院子。

    这是我师妹柳三姑，今日冒昧造访，是有件事想拜托陈先生。

    您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需要陈某做的，只管开口就是。主客几人在客厅坐下，陈先生非常豪爽地接下了许长风的请求。

    许长风笑了笑，瞥了眼陈家内室里供奉的一尊牌位，便直言道：我知道陈先生是北方纸扎世家的弟子，你做的纸扎物件，不仅形象生动，而且能引魂灵寄居，可谓神乎其技，但是扎纸匠从老天爷手里夺了一丝造化气运，因而命途多舛，免不了三灾八难，为了保护家人后代，扎纸匠都有供奉保家仙的传统，您家里的保家仙是一位狐仙吧。

    陈先生闻言大惊失色，似乎一下子被许长风戳中了命门，强笑道：许道长对我们扎纸匠的事倒是了如指掌，只是何以见得我们陈家的保家仙就是狐仙呢。

    许长风端起茶碗，淡淡说道：陈先生家中供奉的牌位，书写家祖涂氏之灵位，哪一家的祖宗牌位会笼统写着家祖，只有保家仙，地位与祖先无异，但是没有实际的辈分，而涂氏，不就代表涂山狐族么。

    陈先生擦了擦额头冷汗，拱手道：许道长心思缜密，陈某佩服，我家确实供奉了保家奶奶，但是从未以此术害人，保家奶奶也只是寻常狐族，不是为祸人间的妖类，请道长明鉴。

    柳三姑冷哼一声，吓得陈先生抖了抖身子，她在自家师兄目光的逼视下，并未出言责难，刚才那声不满，是因为这死狐狸精没少违反天条胡乱插手人间的事，现在躲在人家家里就成了人畜无害的好狐狸，不是鬼扯么，但是为了林七的事，她也只能忍了。

    陈先生别紧张，我们又不是龙虎山那帮老道士，成天看妖类不顺眼，今天冒然打扰，是真的有事要请陈先生帮忙，准确的说，是请你家那位保家奶奶出马。柳三姑耐着性子，脸上堆起一层假模假样的笑意。

    按理说保家仙是不与外人打交道的，但是许道长三人都已经找上了门，现在是客客气气的，但是真得罪了，人家会怎么想就很难说了，而且自家那位奶奶也曾叮嘱要与义庄里的人搞好关系，林七差点成了冬官的保护神，为他挡了不少灾，于情于理陈先生都必须得帮这个忙。

    于是他便领着三人来到后院，打开一间小屋子，里头有一尊纸做的狐狸塑像，陈先生跪下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禀告他们的来意。

    柳三姑一看见那熟悉的狐狸像，便没忍住火气，直接冲进去，破口大骂：涂山梓茵，别装神弄鬼的，我就不信你察觉不到我们进了陈家，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陈先生吓得连忙冲柳三姑摆手：道长息怒，我家奶奶脾气不大好，可千万别气了冲突。

    就她，也配？

    狐狸塑像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一声轻轻叹息声从她口中发出：柳儿，你来见我，我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只是我这身子是新做的，白天用起来不灵便，所以未曾出来迎接，你别见怪。

    陈先生目瞪口呆看着高贵清冷的保家奶奶，像一只小兽般，跳跃到柳三姑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

    柳三姑退后了一步，挑眉道：行了，收起你那狐媚样子，我有正事找你，这个忙你帮了，我师兄不会亏待你。

    涂山梓茵见她如此疏离，略显失望，但是待她瞅见跟在许长风身后的林七，立即眉开眼笑道：你们是为了这孩子的事吧，这个忙我还真能帮的上，柳儿，你若答应以后我来找你，你不赶我走了，哪怕上天入地，我也在所不辞。

    呵，你现在连肉身都保不住，还能夸下海口，我凭什么信你，你涂山梓茵的信誉很好吗？

    就凭我知道，灰黄狐白柳五大仙，只有狐族未在昨夜前往义庄奉上贺礼。涂山梓茵慢悠悠说道。

    柳三姑依旧嘴硬：你是狐族的，知晓缘由并不奇怪。

    涂山梓茵道：正因为我是狐族，所以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清楚，那丫头的新娘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