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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比我更懂算命[玄学] 第2节 (第2/2页)

一月零花钱几毛钱算很多了,她足足五块,每季至少两套新衣服,市面流行什么,她有什么。

    一直到参加工作,陈乐乐依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父母把所有的爱给了她,只要她快乐,什么都值得。

    这样长大的陈乐乐,孝顺却脆弱。

    父母老了。

    父亲忽然生病,很严重的心衰。

    这个病暂时死不了?蒊人,但极其痛苦,犯病的时候无法呼吸,憋的生不如死甚至大小便失禁,时刻离不开制氧机。

    陈乐乐伤心难受,母亲负责照顾。

    有一天她回家,母亲幽幽道:想离家出走。

    犯病的父亲像变了个人,自己难受,就折腾她,每晚不让她睡觉,一开始各种脏话,骂她巴不得自己死,没良心,再后来床头放根棍子,发现她睡了就瞧她腿。

    陈乐乐咨询医生,说这是对于死亡恐惧和生理折磨产生的一种心理疾病,无处发泄,只能折磨最亲近的人,很多重病老人都有。

    陈乐乐笑话母亲,多大人了还玩离家出家,她完全站在父亲这边,夫妻嘛,这个时候受点委屈应该的,还举了典型的例子,有的病人会把屎尿故意乱扔呢。

    母亲长长叹口气,没再继续说,那口叹息,沉重的仿佛能把人压到。

    陈乐乐没放在心上,以为母亲说的气话,继续去另一个城市上班。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到她生日了,每年的这天,都会接到父母的电话,叮嘱她吃点好的。

    她接到了电话,却不是生日快乐。

    母亲中风,让她赶紧回去。

    陈乐乐赶到医院,母亲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神智不清,很多人不认识了,唯独认识她。

    见到陈乐乐,母亲挣扎抬起手,咿咿呀呀。

    晚上的时候,她忽然清醒了,自己拉被子盖住裸露在外的半条腿。

    她是个非常注意形象的女人。

    人病了没尊严,因为抢救和导尿管,不能穿衣服。

    整理完自己,母亲勉强抬起手,抬到一半,没力气了,就那么悬在半空。

    手的方向,是陈乐乐的脸。

    陈乐乐看出来了,凑过脸去,那只手,温柔,沾染了医院特有的气息。

    母亲笑了,自从父亲生病后,好像没再笑过,摸着她的脸,发出含糊不清的两个字:“乐乐。”

    陈乐乐还以为病情好转了。

    母亲就这样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慢慢没了呼吸。

    陈乐乐永远无法忘记。

    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母亲最后的目光,牵挂,不舍,那是一个母亲生命最后能给予的最后慈爱,从此后,她没法疼她了。

    母亲睁着眼去世的。

    老话说,死不瞑目。

    有一种痛超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大脑出于保护,会暂时把它封印起来。

    陈乐乐没哭,直到几天后下葬,她才明白母亲没了,世界上那个最疼她的人没了。

    没了,就是永远见不到了。

    她哭的几次晕厥,抱住骨灰盒不让任何人碰。

    再怎么痛,还有生活的一地狼藉等着她。

    她要工作,父亲需要人伺候。

    只能请护工。

    没有一个护工能干满一周,均被父亲骂的披头散发,直到最后被家政公司拉入黑名单,给再多的钱也没人来。

    梁景瑶没办法,只好辞职回家。

    然后她发现,以前那个慈爱的父亲,变成了恶魔。

    做饭骂,故意做的那么难吃想让他早点死,去外面买饭也要骂,不孝顺,猪狗不如,晚上也不消停,两人不住一屋,可以打电话。

    陈乐乐每晚不知道要被叫醒多少次,有各种各样的活。

    尿了,拉了,渴了,屋里太闷,开窗户,一会又冷了,关窗户。

    陈乐乐能感觉到,父亲明显故意的。

    一个月下来,她被折磨的快疯了,怨念爆发。

    母亲就是这样被活活折磨死的!是父亲害死了母亲!

    父女大战就此拉开。

    又一个月,陈乐乐真有了那种念头——巴不得父亲早点死掉,自己早点解脱。

    然后,父亲真的死了。

    死的那个早上,病情发作,憋的大口喘气,制氧机开到最大依然没用,他憋的脸变成青紫色,拼劲全力说了句话:我的乐乐,命苦啊,年纪轻轻就没了爸妈。

    他是爱她的,父亲怎么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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