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一向是与二房、与蒋氏亲近,远胜于大房和生|母云弗。
顾瑟知道,母亲心中对姐姐也一向有些愧疚与心结。
而顾笙和蒋氏的亲密,有些时候让蒋氏的亲生女儿、五堂|妹顾莞都有些眼红。
虽然这位五堂|妹气量一向不甚宽广。
就如此刻。
顾瑟眸光微转,顾莞紧紧抿着的嘴角落在她眼睛里。
她笑道:“说起来,下月中五妹妹也要过生辰了吧?”
钟老夫人道:“可不是呢,眼看着你们从刚下生那样小,见了风一晃眼就都长到十来岁上了。”
她对蒋氏道:“莞姐儿头些年的生辰都没有怎么办过,虽然小孩儿不讲这个,到底今年是个整生。”
蒋氏方笑盈盈地应了声“是”,道:“怎么说还是娘心疼她们姐妹。”
就听钟老夫人又淡淡地道:“你们家的人头些年都不在京里,也还罢了,听说你哥哥今年准备进京的,不妨趁着请来吃杯水酒,也走动走动。”
蒋氏的笑意僵了一僵。
她端起了茶盏,却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握着,道:“我哥哥如今方到京城,因为来的仓促,老宅闲置得久,不大能住人了,还劳着咱们府里的管事帮他找牙人赁的宅子,大嫂都是知道的……”
钟老夫人慢吞吞地道:“怎么,难道蒋家是立意要跟我们家割席断义吗?”
蒋氏撑起笑容道:“娘说哪里的话!您说的话,我哥哥岂有敢不听的,定然是要来的。”
她看了顾瑟一眼,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道:“瑟姐儿,你妹妹过了生辰,怕也是要到还真观修行去的,你在那边住了两个多月,可有什么不便的,要教给你妹妹知道?”
顾瑟抿嘴一笑,道:“京郊如今这样的不太平,又眼看着要到年下了,五妹妹大约要明年才能去观里了。”
云弗道:“哪里就非要到还真观去,京城里这么多香火鼎盛的宫观,这么多得道的真人,离家又近,又太平。”她握了顾瑟的肩,叹道:“女孩儿一个人在外头,这当娘的心里,不知道剜了几块肉去。只盼着能少离家一步也是好的。”
蒋氏却道:“京城周遭,哪里有比度玄上师更有名的道长,多少人家想把孩子送去,只苦于人家不肯收。我们有爹的面子在,如何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百代耕读、誉满士林的壶州谢氏,宗房子弟谢守拙要出家,也要千里迢迢地到度玄上师身前来拜师、受戒。
既有清名,也有盛名的还真观,在观中清修过的少年少女,在量媒说亲的时候,都比别的人多一句资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个道理,顾瑟懂得,顾莞却未必懂得。
她红了眼眶,抱着蒋氏的手臂晃了晃,祈求道:“娘,我不要去观里。”
蒋氏抚着她肩哄她:“那还真观你大哥哥和四姐姐都去过的,规矩极好,半点不吃苦的。不信你问你四姐姐。”
顾瑟颔首道:“山上极清净的,寻常也不大有人走动,观中的道长都是熟谙礼仪的,平日里不会有半点不妥和冒犯。饮食多是观中自种的蔬果,山泉水浇灌,十分的净洁……”
顾莞便问道:“在他们那里要穿什么衣裳?该不会一定要穿那种青的黑的大袍子罢?”
顾瑟抿嘴笑道:“道袍穿起来也别有一点趣味,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