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夏老怎么说?”贺太太问回府不久的贺老爷。
贺老爷摇摇头,“跟张大夫一个说法,能治,只说是鬼胎。你劝劝菲儿,就治了吧。治好了比什么都强,眼看着要成亲了,再这么耗下去只怕……”
贺语菲自屏风后走出来,脸上削瘦又没什么光彩,肚子却把宽大的衣服顶起来,道:“爹,女儿不信什么鬼胎,女儿每次去庙里,都是诚心礼佛,何时起了邪念?若就这么治了,坐实了鬼胎之名,还不如叫女儿去死。”
“孩子,别说什么死啊死的,你才多大呀!许是你当时染了风寒,病还没好,身子弱,就招了邪祟。你就听娘一回,赶紧治吧,再不治就晚了。”
贺太太苦劝过女儿多次,奈何女儿说什么也不听。坚决不能接受什么鬼胎之说,宁可死也不肯治。
这些日子贺太太嘴里的水泡就没消过,一日接一日的失眠。命人十二个时辰轮流不间断的守着唯一的女儿谢语菲,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贺家次子贺少锋与他兄长一惯都是护着妹妹的,在这事儿上,他站在妹妹这一边。真让妹妹接受这样的说法,对于贞静的妹妹来说,只怕以后的日子心里就留下了疙瘩。
这一次贺太太之所以这样急,全因外面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谢家那边也听到了风声,说要来拜访拜访,见见贺语菲,谢家大嫂不日便会到达靖陵了。到那时,无论让不让他们见贺语菲,事情都要圆不住了。
这时有下人过来,道:“郝家小姐来了,说要来看看咱们小姐。她已经来过几次了。”
贺老爷烦闷地道:“就说小姐不在,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替小姐谢谢她。”
贺语菲却拦住了守门的下人,“你请郝小姐进来吧。直接领她去我院里。”
说罢,跟双亲福了福,便要回自己日常作息的院子。
贺太太急了,菲儿不对劲啊!这样子怎么能见人呢?她看到女儿眼里淡淡的神情,心里就打着突突。然而这个女儿从小到大,自来是有主意的,打定主意的事,跟她说多少也没什么用。
郝玲珑进了贺语菲的房间,见贺语菲挨着圆桌坐在圈椅上。见她提着芙蓉糕进来,想要站起来迎接,却被贺太太拦住了。贺太太的脸象是哭过了,眼睛还有点肿。
再见到贺语菲的脸,郝玲珑虽有些心理准备,还是惊着了。这还是原来那个骄矜的贺姐姐吗?她可是贺家唯一的女儿,一向要什么有什么,父母疼着,哥哥宠着,怎么就变成这样?
因坐在圆桌边,有桌布挡着,贺母又紧挨着女儿坐,郝玲珑看不到贺语菲的腹部。
这时贺语菲却忽然站起来,凄凉地瞧着圆润的郝玲珑。看到郝玲珑睁大眼傻傻地盯着她的肚子,笑了:“听说了吧?郝妹妹,鬼胎,哈哈,鬼胎……”
唬得贺太太抱住女儿,哭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就可怜可怜娘吧,你这样让娘怎么活下去?”
“不是的,贺姐姐,”郝玲珑摆着手道:“不是鬼胎,你就是病了,晚晚说你这真不是鬼胎。她说她也见过别人生了这样的病,有的能治好的。”
如果是理智状态的郝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