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陵湄瞪大了眼,神情紧张,她倏然起身冲向门口,推开了门便听得她又大声喊了“宁澜”二字。
对面房间烛火已经亮起,察陵湄猛然推开门后,心还猛跳着,屋子里却没有她所料想的那种险况。
宁澜散了墨发,着了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大氅,安然盘腿坐在床上,手上还把弄着他那把不离身的竹扇。他静静看着此时在地上不住打滚哀嚎的男子。
“公子,您这是做了什么,您饶了我吧,实在是酸的受不了了!”察陵湄张着嘴走到宁澜床边,她看着那男子正抱着自己的右腿,眉毛眼睛都快拧到了一起,神情似是很痛苦。这人和刚刚自己房里被宗牧捆起来的男子面貌有几分相似,不过骨架更加宽大一些,想必就是那人口中说的哥哥了。
“我只不过刚刚,用针扎了你腿部几个穴位。放心,不会怎样,就是酸得难以承受而已。”宁澜见察陵湄走近,稍稍将大氅拢了拢遮了中衣,又向地上那人问道:“来偷东西的?”
“是是是,”地上男子连连点头,又艰难爬到宁澜床前哀求道:“公子,求你解了这酸痛吧,实在是受不了了,再也不敢了。”
“别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自会帮你解了。”
“好……好好。”
宁澜微笑,扬了扬下巴,示意一直呆愣在一旁的察陵湄先去桌边坐着。察陵湄却硬是将他的示意忽略了,径直走到他床边,靠着他安分坐下了。
宁澜心中登时一惊,见察陵湄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便只好不动神色自己往旁边挪了挪,轻咳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
“是……天香阁的时候,公子您出手救了那晕厥的男子。”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吗?”
地上男子使劲揉搓着自己酸痛的腿,摇了摇头:“不,倒不是您。只是您身边这位姑娘,那一身装扮首饰,我们就是只拿到她头上一个钗子,也够我们兄弟吃喝一年了。”他见察陵湄神色异样,便急忙添道:“我们没想伤害你们,只是想偷点东西,这都好几顿没吃饭了。”
“哥哥!”
宗牧带着被绑得十分结实的弟弟进来了,他将那人丢在了哥哥一处,自己回头抱着剑冷冷站在了桌边。
那哥哥看着旁边宗牧那一副干练肃穆的样子,又看看弟弟这副模样,心疼起来,竟是向床上二人重重磕了一记头:“姑娘,公子,我们兄弟俩刚从左容村逃出来,实在是落魄得很。否则也断然不会干这些事,今日惹了有身份的人,实在是罪过,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察陵湄见地上二人枯瘦的模子,心下不忍,抿了抿唇用手摇了摇宁澜的肩膀。
宁澜下意识缩了缩肩,随之静静下了床走到那哥哥身边,取出几枚银针,正要下手时,那人却惶恐往后退了退。
“不是要让我帮你解了这酸痛吗?”
对面之人睁着黑眸,点了点头露了喜色。宁澜修长灵巧的手指快速取了几枚针,利索往那人一直揉着的腿上扎去,指尖慢慢旋了一会儿针尖,便又干脆地拔出了。
察陵湄见地上之人神情不再痛苦奇异,便知宁澜这酸痛解得很快,想必他本意也没想让他受太多苦。
“公子,你这医术可真是神了,我倒是没见过这样厉害的江湖郎中。”那哥哥满脸讪笑,他倒是记住了宁澜在天香阁说的“江湖郎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