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水点点头,走上前倒是没有半分怯色。察陵湄见她一副镇定沉着的样子,倒是心生敬佩,她自己见着这情景倒是不敢贸然上前的。
商若水看了看那男子的眼睛,又伸手将男子藏在被子中的手拿了出来,蹲下身把脉。她一对秀眉慢慢蹙起来,眼里渐渐不平静却又好似透着疑惑,半晌她才转向宁澜,“宁公子,恐怕……还得你来看看。”
宁澜点头走上前,商若水让了位置。他径直坐在了床沿,他修长的手指搭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同时凝视着那男子的脸,不一会儿便松了手,将男子的手放回被子里后便起身了。
“夫人,您不必太担心。您丈夫的身体并没有受太重的损伤,吃着药好好养着应当能好起来,不过恐怕以后当不了夫子了。”
妇人一时怔怔,看了看床上相公,又看了看宁澜笃定的样子,连连点头,“只要他能活着就好,当不当夫子都无所谓的。”
四人从那户人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察陵湄细细算了下时辰,现在大概刚过酉时,夜风冽冽,寒鸦掠过头顶,更显得此地寂凉。
四人皆想到了先找一处客栈解决吃住,无奈左容村内客栈竟都关了,四人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硬是走出了左容村才找到了一家客栈。
察陵湄见这家客栈与前一家落脚处相比倒是小了一些,不过仍旧干净整洁,客人似乎也不多。客栈一共才两层,底层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才是客房。
客栈柜台前站着一个对镜自赏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应当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商若水快步向前,“老板娘,可还有空房?”
妇女闻声放下了镜子,目光往这四人身上轮回了一遍,又回到问询的商若水身上,懒洋洋道:“有,要多少有多少。”
“好,那就要四间客房。”
“四间,一共一百量。”
商若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那张一向沉着的脸上终于微惊,“四百量?是不是太贵了?”
老板娘白了她一眼,又重新拿起镜子,不屑道:“这方圆几里就我们一家客栈,如今这世道不安生,我们开店也是冒风险的,一百两很便宜了。”
察陵湄见那老板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疾步上前快语道:“老板娘,就是在池铎住一晚一两也够了,你这可是足足贵了百倍,是不是太过了些?”
老板娘丢下镜子,瞟了察陵湄一眼,轻“哼”一声,“小姑娘,你若是愿意脱下你身上那件蜀锦鹅绒斗篷给我,莫说一晚,十晚我也给你们白住,你看如何?”
“你——”
宁澜见察陵湄手抚上了斗篷带子,正要上前一把按下时,后面想起了一阵男声——
“察陵郡主的东西,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了一位贵气的男子,身着宝蓝色锦袍,上面用银丝线绣了淡色花纹,腰间别了一枚翠色镂空玉佩,足蹬黑面棉靴,正信步走来。
“哥哥!”察陵湄惊呼出声。
此人正是东琴国的定远侯,察陵湄的亲哥哥,察陵宣。
察陵宣示意了一下身边小厮,那小厮即可便拿着一个鼓鼓的荷包给了那老板娘,那老板娘打开荷包一看,立即两眼放光。
察陵宣向众人行了一礼,“今日相遇,各位都是湄儿的朋友,我便冒昧请大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