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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起,那个银面具就盯着他看,看向他时,目光十分不善,向指着他咽喉的利刃。
而银面具看皇帝时,目光就柔了许多。
沈知意悄声道:“我知道了。”
怪不得对我的态度如此恶劣。
他似发现秘密的孩童,独自开心起来。
宫宴结束,已是申时,班曦与他共乘銮驾,登高观烟火。
路上,班曦惊奇的发现,沈知意睡着了。
班曦盯着他看了一路,一会儿想到记忆里的知行,一会儿又看见身边的这个替身,心中又烦又乱。
到了城楼下,等候在此的官员和百姓上前行礼,恭贺声惊醒了沈知意,他睁开眼睛,极其艰难地坐直了。
班曦低低笑了两声,长叹口气,胸口仍是闷着,不畅快。
但主意是自己拿的,大婚也到了尾声,一切都尘埃落定,再烦乱,就不似帝王了。
班曦伸出手:“走吧。”
沈知意垂眸,呆了呆,慢慢从袖子中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她的手指。
班曦猛地收了回去,惊道:“好凉。”
沈知意慢慢点头:“抱歉,血脉不畅……”
京中官员前来迎驾,言烟火庆典已备好,请皇上登楼。
班曦走下车辇,笑着称赞几句,回身拉住了沈知意的手,说道:“那朕就上去瞧瞧。”
火树银花夜空绽放时,沈知意问她:“陛下不嫌凉吗?”
班曦还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那年你把朕推下冰湖,知行没有嫌朕的手冰冷,他一直牵着朕的手没有放开……”班曦说道,“你不必作他想,朕不舍得松开,也是因为,你手的温度,恰好让朕回忆起了他。”
沈知意没有再出声。
“只是,你这手,跟你的心一样,是块暖不热的石头。”班曦说道。
又是一朵红花绽放。
班曦摸到了他手腕上比他的手还凉的规锁。
“这是什么?”班曦垂眼看去。
沈知意望着烟花,笑道:“陛下不知道吗?”
班曦想了起来:“原来是规锁……”
她瞥了一眼,又看起了烟花。
过了许久,班曦说道:“怪不得你今日这般规矩。”
沈知意苦笑:“陛下防的是曾经的我,而今,看到现在的我,也还不放心吗?”
“来了。”班曦抿嘴一哼,道,“你那舌头,最会骗人。花言巧语,哄朕上当后……朕不会再被你骗了。”
他骗她什么了?
沈知意茫然,似乎有记忆碎片快速闪现,他头一痛,额上沁了层薄汗,凉风一吹,更是与那头痛里外相合,搅动起来。
沈知意晃了晃身子,轻轻舒出一口气,道:“现在的沈知意不会骗陛下……毕竟,欺君之罪,我担不起。”
风吹拂着他的碎发,班曦突然说道:“你不像知行。”
沈知意点头:“我本就不是他……”
“你也不像沈知意。”班曦说,“沈怀忧与朕说,你失忆了。”
沈知意轻轻点了点头:“的确,记忆碎了,我想捡,却捡不起来。”
“哼……做过那么多的恶事,给了多少人痛苦,你却忘了?”
沈知意微微一噎,只好道歉。
“你倒是有福之人。”班曦说着说着,有了怒意,“沈知意,你可知道朕因你,做了多少噩梦?你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