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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底很安静，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混沌的红色，他的金发在水中丧失了颜色，他的睫毛一直在轻轻地颤抖，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和母亲四处流浪，他不得不习惯于不轻易与人建立亲密关系，因为分离总是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觉得泽诺只是依赖他，他何尝不是依赖他？他有传承自母亲的温和性情与愿意照顾别人的温柔，也有后天经历所造成的封闭、惯于与人保持疏离关系。但他也需要一个寄放感情的人……也许正是因为遇见了这样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感情需要寄放。

    一直到了自己的极限，休厄尔才从水里冒出了头，他的脸上挂满了水渍，长发凌乱地贴着面颊。

    岸上，泽诺正静静地看着他。

    休厄尔看了他的一眼，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是卡洛琳那句“王子殿下都没你这么消极”，一时则是那个夜晚泽诺的愤怒言语，“半龙果然都是极其下贱的物种！”彼时他那样说，语气又厌恶又痛恨，听得休厄尔的心狠狠一颤。

    他保持着镇定，朝泽诺轻轻笑了一下，重新又仓皇地钻进水底。

    他需要安静，需要这样的寒冷浇灭他滚烫炽烈充斥妄想的心。

    水很冷。泽诺伸手试了试，迅速收回。

    他看着涟漪渐息的水面，也很迷惘。“我又做错了什么吗？”他低声自言自语，眉头微蹙。

    水真冷啊，泽诺小心翼翼地下去，哆嗦了一下。

    他在水下找到了休厄尔，抱住了他，潭水冰凉，而休厄尔的身体滚烫。

    他们的脑袋冒出水面，休厄尔吃惊地望着他，泽诺眨着因为进水而不舒服的眼睛，凑上去舔了舔休厄尔的唇。休厄尔愣住了。潭水不深，这个姿势刚够泽诺的脚尖抵在潭底，他搂住了休厄尔的脖子，半裸的身躯紧紧贴着他。在冰凉的水里，休厄尔的一切细微但炽热的反应都能被他清晰感受到。

    休厄尔也抱住了泽诺，但是只是带着他往岸边划去。

    泽诺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他不知道休厄尔有什么打算。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但他确信，他很想留住他。但休厄尔呢？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到了潭边，泽诺的后背靠到了石头上。这样的情形和在古堡温泉中有些像，只不过温泉水温热舒适，而潭水寒凉，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心境也全然不同。

    泽诺看着休厄尔，彼此的眼中的都有犹疑和试探。

    休厄尔环住泽诺腰身的双臂慢慢放开，泽诺才惊觉他赤红的双瞳太夺人眼目，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发现他的眼眶也是通红的，因为前两日失血过多，他的脸与唇都很白，没什么血色。休厄尔垂了眼睫毛，彻底松开了手，甚至抬起胳膊想把泽诺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拿开。然而泽诺只是搂得更紧了。

    休厄尔认真地看着泽诺的眼睛，那双瞳子这么近地看来还是有些骇人，“殿下……”

    泽诺抬头吻住了休厄尔。又细致又认真地吻，他轻轻吮吸着休厄尔的唇瓣，努力地想挑逗他、诱惑他、讨好他。

    一直辛苦压制的情/欲被瞬间点燃，休厄尔尚存的理智被轻易瓦解，他护住泽诺的后脑勺，将他往后推了推，使他整个身体都抵在了石头上，便于他更加用力地去亲吻他。他们的脸颊相贴，彼此的呼吸近在耳畔，呼出的气息那样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