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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 (第2/3页)

奇,多看了几眼。

    小偷!小偷!不要脸!羞羞羞!

    按住他!他又想跑!

    我要告老师!

    我已经告诉冯老师了!

    如今,温阮再回想起来那个场景是灰黑色的。沿着浅灰的水泥地,拥挤的人群统一着黑灰色系的裤子。纷乱的脚步间,她一眼就望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洛雪鼓足了勇气出声喝住作恶的乌合之众,小女生总比小男生发育得早,在这个身体成长的敏感时期,高一个年级就是一种无名无状的权威,她的发声很快控制了场面。洛雪看了一眼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火气立刻上来了。你们欺负他!我要去告老师!

    对面的孩子们有些立刻慌了神,渐渐往周围散开了。一个身高明显占优势的男生立刻大声反驳:他偷了我们班的钱!你去告啊!告嘴婆,了不起了哦!

    后面也逐渐有孩子七嘴八舌地补充一些细枝末节,每一句都充满了无知主观色彩:我们每个人的都捐了款!就他没捐!肯定就是他偷的!

    他妈妈死啦!他爸是个穷鬼,那他就是个小偷!我妈说穷鬼就喜欢偷钱!

    他天天被冯老师喊去办公室,肯定是趁冯老师不在偷拿的!

    其实听到地上的人偷钱还是给震区的捐款,小小年纪的洛雪也开始动摇了。她垂头看着那个小男孩,细声细气地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小男孩像一个紧闭的蚌,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并不牢固的壳,露出最柔软的部分。他的眼睛生得圆润透亮,可惜四周留着泪水与汗水凝结成的黑痂,看起来邋遢恶心。洛雪却总是能被他的双眼打动,长大后的她也许能说这其中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悲伤、恐惧、委屈、愤慨,而年幼的她说不出来,只能被一种不能名状但强大剧烈的难过与同情冲击。

    你们等着,我去找我姐姐!小洛雪个小声音尖,在走廊上又喊又跳,很快洛霜出现。

    小雪,又怎么啦?

    洛霜是教小学英语的。偏远县城的小学第一次有了一名像样的英语老师,长得温婉标致,待人友善温柔,不出一学期,就俘获了很多小学生的心,常被小屁孩们跟在后面喊,小洛老师,小洛老师。

    小洛老师顺着自家小妹不忿的手指,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小男孩身上。她动作轻轻的,将可怜的小孩拉起来,又抽出一张香味浓厚的餐巾纸替他擦拭脸上的污秽。怎么啦?小朋友,为什么要哭啊?可以跟我说说嘛?

    小男孩声音颤抖而哽咽,他被父亲虐打时,习惯忍痛,没哭;撞见吸毒的生母惨死街头时,也没哭。却在最狼狈的时刻见到小洛老师,哽咽了。老师,我没有

    洛雪开始相信他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教学资历老的冯老师来了,也是一口咬定是他所为。理由与小孩子们的一样,简单粗暴到有一种无知无惧的力量,谁都无法反驳。

    上课铃响了,人群作鸟兽散,洛霜不得不去上课。冯老师罚小男孩蹲在班门口听她的语文课,并扬言放学再收拾他。洛雪不忍看他艰难地像蛆虫一样先拱起身子,再跪立起身,就上前扶他。

    在场的人,谁都对小男孩身上的伤心知肚明,知道他疼得爬不起来,却依旧冷眼旁观,连洛雪也遭到了大人的冷言嘲讽:行啦,快去上课吧,关你屁事啊!

    老师,他明明被别人打了,起不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帮他?

    哟,冯老师吊着眼梢,刻薄地笑,你还觉得自己挺正义的啊?他就是个小扒手,老爹是个赌鬼,老妈是个婊子,现在把全班给震区的捐款给偷了?你还要帮他吗?

    洛雪被气得说不出话,扭头就跑开了。

    小男孩想抓住她,想求求她,救救自己。他的手才略微伸出,就被老师的一教鞭打了回去。那是一根翠绿细长的竹竿,抽起人来,空气会响起咻咻的声音,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在原有的伤痕上叠加隆起,这就叫竹打中空。

    小男孩咬着牙,把眼泪憋了回去,也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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