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云端_只是当时已惘然(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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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当时已惘然(二) (第1/2页)

    

只是当时已惘然(二)



    延禧宫

    令妃有孕,由皇帝亲自陪着回了延禧宫。

    女人似累极,甫一卧床,倒头便沉沉睡去,皇帝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刚刚在养心殿和寿康宫一番折腾,他只顾自己胸中奔腾千思万绪,翻江倒海,直到此刻才静下来仔细端详眼前女子。

    狡黠精明的双眼已阖上,鼻息微微带动羽睫轻颤,面庞瘦削苍白,唇无血色,刚刚将其揽入怀中时,只觉纤腰不盈一握,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冷落和误解,宫人的苛待和怠慢,让她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更是不堪一击,能撑到今时今日,已是万幸。

    更何况,她腹中正怀着他的孩子。

    直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这个铁骨铮铮,宁折不弯,面冷心热的女人,这个消瘦单薄,心思深沉,坚钢不可夺其志的女人,竟终于吐露心迹,为所爱之人,怀孕生子。

    不是说过无数次要摘了她的脑袋吗?不是气得发誓再也不踏入延禧宫半步吗?不是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见她了吗?当初她亲手打破他们之间如梦似幻的迷障,从此他在一片残破瓦砾的废墟中竖起防线,本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可那日一见到她,绷紧的心弦却突然断裂,铁马金戈呼啸而下,却在她的眼泪面前溃不成军。

    他眼眶发热,心绪难平,腾地一下站起身,仿佛只有离她远一些,才能不受蛊惑,才能冷静思考,才能像一个帝王,而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寻常男子。

    哪怕已亲耳听她说爱他,哪怕她将生死置之度外,怀了他的孩子。

    被欺骗得太久,被辜负得太深,被践踏得太痛,日子长了,心中的柔软被坚硬的外壳包裹得太紧,甫一翻出,竟是鲜血淋漓。

    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急急后退几步,大口喘息。放眼望去,四周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是有多久没来这延禧宫了?

    无论当初是谁属意内务府将这冷僻的住处赐予她,这座冷清的宫殿确是在她的手中变得热闹鲜活起来。阁楼,画台,秋千架;风筝,古琴,栀子花,原本凋零残败的延禧宫渐渐散发出勃勃生机,与她一起成了紫禁城中不一样的风景,引得他不断踏足于此,流连忘返。

    这里每一处都印刻下回忆,与她在一起时独一无二的回忆。他不吝赏赐,将最爱的都搬来这里,她来者不拒,笑嘻嘻全盘接收,他把自己的心留在这里,将她的人刻在心里,曾以为爱过必留痕迹,可直到那一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满屋子的赏赐晃得眼睛生疼,瞬间变成了笑话,笑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紧接着她离宫三年,名义上是侍奉太后去圆明园养病,可又何尝不是想逃离他给她的一切?这延禧宫于她已与囚笼无异,何必留下来自寻烦恼,她一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这次也不例外。

    她的离开让他猝不及防,如两军对垒,正拉开架势严阵以待,怎料一方突然遁地不战而退,空留对方原地等待,不知是进是撤。

    这一等便是三年,延禧宫又一次沉寂下来,变得比冷宫还冷清,时空凝固,欢愉尽散,这里封存着皇帝的禁忌,无人敢提及,靠近即遭殃。

    紫禁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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