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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5 路西法效应 (第2/2页)
带走他的生命。 你的名字是泰勒吗?告诉男人他可能会死的事实并不会让他感到好过,所以奥薇打算和他聊点别的,权当临终关怀。 雇佣兵点了下头,因为疼痛而闷哼了几声。 我叫奥薇。 很高兴认识你。他痛苦地喘息,强撑着回了她一句,污浊的空气并不能给他带来平静,老鼠在污水中的垃圾堆里吱吱翻搅的声音同样令人窒息,他们相对而坐,除了井盖的透过光,再没有其他的光源。 他一动不动,看起来要死了。 她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儿,甚至盖过了下水道的污浊,除了流血的伤口,他可能因为撞击或多或少撞伤了几根骨头,也许是断了,因为他看起来连呼吸都在痛,大概是肋骨,被胸膛与腹部肌肉包裹着的骨骼,它们保护着他的内脏。 先生。奥薇凑近了他,她从他的脸上察觉到了困惑,我看到了,你没有杀那些孩子,一个都没有,你是个好人。 你对好人的定义可真是廉价。他闭着眼睛,继续艰难地喘气。 你伤得很重。奥薇的手抚上他被血浸透的衣服,我要怎么做能让你好过一点? 我死不了。他依然没有动作,把嘴闭上,让我安静几分钟。 先生。她给了他一个漫长而轻盈的拥抱,你不值得为了救我这样的人受伤,你需要酬劳,但是你的生命更重要,能够活下去,你才有更多赚钱的机会,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他睁开双眼,脸上是那种厌烦的神情,并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把我扔下吧,让我陪着达卡一起腐烂,我们都知道,没有我的拖累,你肯定能逃出去。奥薇对世界的厌恶和对死亡的期盼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应该活着。 如果我把你留下雇佣兵冷笑,他的眼神闪烁着冰冷的光,年轻女士,你知道你会遇到什么吗? 我知道。她仰头,眼神纯净平和,丝毫不为他的恫吓所动摇,鲜红的嘴唇轻微张合,我十四岁,不是四岁。 你不怕吗? 我害怕,如果你肯给我一个痛快,困扰我们的问题就都结束了。她一派天真的微笑,美丽而赤诚。 至少你可以让我不必遭受折磨,痛快的死亡,我相信一切会非常快。 别傻了。他用稍微好过的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推着她背靠着墙,孩子,我会救你出去,你不会死,别说那些话了,知道吗? 说话!他喘着粗气,血流得更快了。 知道了。 很好。他推开了她。 奥薇掏出了被她装在口袋里的能量棒,她咬了过口,谷物、糖还有巧克力,在肮脏的下水道里,这份算得上干净的香甜不免显得古怪。 它很甜,如果你很痛,里面的糖大概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她把东西送到他嘴边,如果你想救我出去,你需要热量,维持你的生理机能我能活下去的前提条件是你还活着,如果你死了,或者因为伤口而倒下,我还是会死。 雷克动了动嘴唇,似是要反驳,最后却没有动作,女孩把那块能量棒在手里掰成合口的大小,塞进他的口中,他沉默地咀嚼着,直到加斯帕的车到来之前,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加斯帕开车把他们带到了安全屋,作为雷克的老伙计,他知道男人此刻需要何种帮助。 嘿,还好吗?退休的佣兵准备了一点酒,充当久别重逢的庆祝。 嗯,洗完澡好多了。冲走了一身的汗水和灰土,雷克放松了很多,他和加斯帕很久没见了,男人间的默契使他们不必详叙,桌上的酒杯就是过去那些年风雨与共的证明。 干杯。威士忌是男人的浪漫,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但是很有道理。 见到你太好了,兄弟。加斯帕感慨道。 我很感激,你来救我们。雷克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别侮辱我。加斯帕不满地撞了下酒瓶,饿了吗? 嗯。他笑了笑。 那小孩怎么样了? 她在休息。雷克问,所以,我们具体在哪? 我们在市中心南部,我告诉过妮科,营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整座城市被河流包围着,进出必须过桥,但现在每座桥都设了路障,因为你成了焦点人物,我们最好躲几天,避避风头,然后我送你们出城。他端了一碗小吃,我妻子做的,所以小心你的用词。 你的妻子?雷克勾起唇,想起过去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真想不出加斯帕会有什么样的妻子。 加斯帕笑着点了点头,他已经退休了,从雇佣兵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一个有家庭的男人。 好了,我得走了,我得回家了,你们留在这好好休息,我晚点会回来的,见到你真好,兄弟。我很想你。他拍了拍雷克的肩膀。 雷克没有答话,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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