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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yer (第2/2页)
习的时候也是会因为病人去世整夜睡不着觉的。对于自己对Cryer的关切,他认为那既是残存的一点点同情心在挣扎,也是人性里阴暗的窥私癖在作怪,总之,是复杂的情感。 到那个时候为止,Cryer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生活不大如意,总是忧愁的漂亮女人。直到在博览会看见她,敖衡才又有了新的认识。 Cryer那天穿衣打扮一如既往,然而那股忧愁的气质被执着和认真压倒。敖衡听见装修公司的人称呼她莫老师,接着几人围在一起探讨具体施工方案。敖衡听不清莫安安说了什么,印象中她语调很好听,话很少,但不管对方问什么都能很快作答。那几个人频频地应着好好,显然很满意。 敖衡是去找朋友谈事,不便久留,离开的时候远远朝莫安安看了一眼,见她侧着头,眉尖微微地蹙着,正抱着手臂认真地看台子的布局,眼睛很亮,像有光刻意打过似的,闪闪仿佛钻石。 在那一瞬间,敖衡忽然感受到一种冲击,他觉得她这样很美。同时又觉得痛惜。因为她这样的面孔总是被愁郁覆盖,着实不多见。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敖衡保持着对Cryer的好奇,也保持着和她的距离。这种局面被打破是从和夏衍仲坐上同一张饭桌开始的,男人看男人更准,敖衡和夏衍仲吃过两次饭,知道了Cryer的名字叫莫安安,也猜出莫安安那股忧郁是从何而来了。 笑什么,莫安安不明所以,问你在哪见过我,这很好笑吗? 敖衡看她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欣慰:对别人那么温柔,对我怎么就这么凶。 你说不说。莫安安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坏笑。她没什么可要挟敖衡的,但对上敖衡,态度总是很恶劣,这可能跟他们一开始认识的主基调有关。 不敢不说。敖衡收起笑,深深看她一眼,才缓缓道,第一次见你当时你在德基广场对面的树林里哭。 哭? 嗯,虽然没撒泼打滚,但让人印象很深刻那种哭。 莫安安表情有点失控,听敖衡的意思,她当时状态肯定是很丢人的: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记得。 去年夏天。敖衡回忆了下告诉她,当时蚊虫很多。 说起蚊虫莫安安有印象了,她的确有在德基附近被叮咬很惨的经历,也记得那时候的确是在难过。可是却想不起来是为什么难过。 我一直想知道,敖衡忽而正经了起来,抬眼认真看她,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莫安安坐好,两只手交叉握在了一起,摇了摇头:我忘了。 敖衡伸手握住她,轻轻地压了把力:不想聊? 不是。莫安安很快回答,我是真不记得了。 可能是敖衡的手很大很暖和,莫安安被他这么握着很安心,心里话说出来也变得容易了:那段时间压力比较大,工作不顺利,要给我弟弟准备婚房,爸妈问我要钱,和夏我丈夫的矛盾也很严重。莫安安吸了口气,苦笑着说,难受的事太多,为哪件哭我是真不记得了。 点到夏衍仲,莫安安又惊醒自己人妻的身份。那张离婚协议书还没给夏衍仲看,他们仍旧是法定意义上的夫妻,她不该这么同敖衡亲近的。 莫安安这时觉察出敖衡的危险出来了。她明明一开始打定主意下了床就要跟敖衡拉开距离,可今天还是任由他跑来了,两人在一个跟敖衡气场格格不入的咖啡店喝饮料。他的步步迁就,温柔忍让,体贴包容,很难说不是别有用心。 莫安安抽出手:所以也的确没什么好聊的。 敖衡没作声,也没有把她抽开的手拉回去,他从容地往椅背靠了靠。莫安安揣测他的表情,却什么都没剖析出来,甚至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也好。只听敖衡淡淡说,以后不开心的事最好通通忘掉。过去的事就不必回头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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