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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风波如浪接连起(1)

    次日，行歌带着宁仪宁玥前往六局。

    行歌端坐在尚功局殿尚，等了又等，李尚功、周尚服、华尚寝才施施然进殿。六局此举极为失礼，行歌心里诧异却不动声色。

    「太子妃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李尚功一反常态，态度有些生疏客气。

    「各位宫正，这么忙的时候来访，实有一事相求。」行歌望着冷李尚功一改之前的热络，心里纳闷。

    「太子妃神通广大，身分高贵，说相求太重，六局人微言轻愧不敢受。」周尚服也是语调诡异，连行歌身边的宁仪都听出那么一点讽意。

    行歌不明白众人为何态度丕变，但今日她的确需要六尚协助，于是姿态更低，谦冲道：「行歌方入宫，待人接物若有得罪，还请各位提点。」

    「太子妃为人处世很是周到，六局岂敢提点？若太子问罪，说是咱们教的，六尚可承担不起。」

    李尚功眼见气氛僵滞，赶紧打了圆场说道：「太子妃有什么需要卑职的地方，还请开金口，若有能力，自当协助。」

    行歌也不想言语交锋，随即递出一张纸条，说：「是有关于这几人的去处。」

    「这是？」周尚服忽而见到其中一个名字，眼神狐疑之色一闪而逝。周尚服认得的那人，那人正在尚服局中做司饰工作。

    行歌没忽略周尚服的神情，淡问：「周尚服认识他们吗？」

    「算是。」周尚服答得干脆。「太子妃找他们有什么吩咐？」

    「各位可记得四个月前大婚，太子先后遣出一批人遣至六局训练宫仪。其中一位是秦家侍女。」行歌见此次会面的气氛不善，有些后悔将这纸条递出，于是语带保留，仅提了一位。

    「殿下意欲何如？叙旧？」三人立时行歌的意思，她想要回那名心腹。行歌方才出示的名单中的宫婢皆送至六局训练，有些大概已经分派到各皇子皇女那作侍奉宫女了。

    果然，行歌开口：「本宫想要回这名侍女。」

    三人皱眉，要答应太子妃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本宫知道六尚为难。宫婢遭遣必有因，教训后也会遣至各宫服侍；但本宫不是跟各位抢人，只是要回秦家侍女罢了。若有困难，本宫会再派人至六局顶替这侍女的工作。不知六局是否可为本宫行个方便？」

    周尚服心想太子妃这番话合情合理，六尚没有理由拒绝。且，让她要回秦家人也好，她可不想尚服局有秦行歌的眼线！

    但华尚寝眼看周尚服心生动摇，便插话想打发行歌：「太子妃莫怪卑职大不讳，这些宫婢是太子见弃，若随太子妃归宫，太子恐怕问罪」

    「华尚寝无须担忧。本宫身为太子妃，为太子统御后宫天经地义。这点方便也不愿给，不知是刁难本宫还是刁难太子？」行歌眼见几名女官压根不愿配合，就不再顾虑情面。

    「更况且，这侍女本是秦家的人。没道理由六局分派至各处侍奉。本宫记得太子未曾同意六局派遣本宫的人至他处侍奉。且宫中险恶，细作极多，也是各位教导本宫的道理。若让其他人知道在身边服侍的宫婢竟是秦家人，岂不是惹人疑窦误会太子与秦家安插眼线，陷太子于不义？」行歌收起微笑，态度转为严肃。

    这番话说得极狠。宫中险恶岂是六尚可以评论的？若让人知道宫正嚼舌根，六尚位置又怎生做得稳？她也不想胁迫宫正，但不这样说，她要不回秦家人。

    几位宫正脸色转白，没想到几日不见，秦行歌改变恁大，说到底是她们看走眼了。今日的秦行歌一改娇态，威仪从容，每句话无懈可击，威压着众女官不得不从。六尚瞧此态势，便晓得若不答应，往后不会善了。纵横禁宫多年，一番算计便知未来谁是后宫之主，尚且难说。但且就算秦行歌声名狼藉，到底还是太子妃，未来君王之后。废妃之令未下达前，与秦行歌硬碰硬实在不智。

    「卑职知道了。」周尚服不待其他两位女官响应，率先应承。

    她对太子及秦家有所忌惮，尚服局少了这名秦家侍女也无所谓，说道：「该名宫婢目前在尚服局下司饰。请殿下稍候，卑职这就差人唤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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