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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 (第2/2页)

像是充斥了无数念头胡乱飞舞,又像全是茫茫的一片空白。他蹒跚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掐住紧锁的眉心,但即便指甲深深刺进了皮肤,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又走了。

    她去了哪里呢?

    他要如何才能把她找回来呢?

    最后那点微末的神智如同游丝,竭力维系却不得救,只能向着深渊急速跌落。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正急促倒气,随即颓然一软,失去了意识。

    Samule!Noah一把将程拙砚接住,拍着他的脸颊大声道:醒醒!Samuel!醒醒!

    程拙砚毫无反应,嘴角有一丝血迹缓缓流了下来。

    Noah见他吐了血,生怕他是内脏受了伤,把他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车后座里,对司机说:赶紧走,开稳些开稳些

    银色的奔驰在黑夜中如同一道闪电,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去。

    Noah在后座,小心地托着程拙砚的头。随着行驶的颠簸微微摇晃,他似乎在昏迷中陷入了诡异的梦境,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上清晰浮现出极大的痛苦。

    很冷。

    令人窒息的胸闷。

    程拙砚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周围阴森森的,仿佛被拘禁在某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他努力想要呼吸,可是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住了,喘不上气来。

    是了,这是斯图加特老宅的楼梯间,那两兄弟又把他关在里面了,还在他身上压了一个沙袋,死沉死沉的,让他推也推不开。

    他想喊人,可是沙袋死死压着他的胸口,他连喊都喊不动。

    这一次,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死了?

    死了也好,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要是能活下来,他一定弄死那兄弟俩,再把这老宅和庄园一把火烧了。

    咔哒!绝望的漆黑里,有人转开了门,柔和明亮的暖黄色灯光里站着熟悉的身影。

    谢情穿了一身男装,短发凌乱,满面病容。

    程拙砚,你怎么在地下室里?她逆光站着,看起来很是担心,跟我出去吧,这里太可怕了,差点把我吓疯了。

    身上的沙袋不知怎么突然就没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急忙忙地往前去拉她的手,跟着她出了门。

    门外原来不是老宅,而是海德堡大学礼堂的阳台,谢情靠在露台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满怀戒备地看着他,用德语说了一句:晚上好,舒尔茨先生。

    她穿了一件半旧的大衣,没有戴围巾,赤裸的脖颈后有几搂碎发在冬夜的寒风里飘扬。

    天这么冷,怎么不戴条围巾?他听见自己说。

    海德堡太冷了,我不在这里待了,自然就不用戴围巾了,她忽而又换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温柔地望着他笑,程拙砚,以往的一切,我愿只记得你的好。

    你别走!他着急地大喊了一声,可他的声音好像太大了,一下子将那红色身影震得粉碎,哗地一下就在夜风里四散而去。

    他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露台,一阵阵的发冷,心脏像被刀子搅着一般的剧痛。

    久久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停顿了,只余无尽的寒冷和麻木,小情你回来这一次,他放轻了声音,对着黑暗与虚无,小心翼翼地说,你回来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地夜风,吹过他的脸庞,吹得他连骨髓都透着丝丝地冰冷,吹得夺去了他的呼吸。

    窒息一般的痛苦中,他竭力吸了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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