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 (短篇 骨科 abo)_5 (完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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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完结) (第6/6页)

忧忧是喊他放弃的那个人。

    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罪过。

    梦境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弥漫起白雾。

    舒,你在哪里,快把手给我,车就要开了!

    记忆与梦境出现了分叉。

    小小的舒吃力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理会,反而去捡那个箱子。白雾中,那个旅行箱忽然变成了银色,舒的手上流出鲜血,变成鲜红的绳索,紧紧将他与箱子的拉杆捆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舒用成年后虚弱的声音说。这个箱子太重了我拖不动

    别开玩笑了。忧忧心中恐慌弥漫。我们怎么能分开呢?我们必须一起走这不是我们的列车!

    哥哥这不是你的列车,但却是我的。舒温柔有悲伤地说。你看,我们的票是不一样的。

    忧忧定睛再看,他们的票竟然真是不同的列车号。

    这怎么可能我不管,我不管!忧忧在门口大闹。舒,如果你不走,我也就不走了!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说着,他就将手中的票撕得粉碎。

    他这么一说,舒果然慌了神。哥哥,别任性,我这就来了。

    列车里的气温越来越低。乘客都静静的,没有说话或动作。白雾渐渐变成一张纸白色麻布,罩在每个座位上。忧忧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觉得恐慌极了。

    终于,舒拖着箱子,艰难走到了门口。

    舒,把手给我

    舒对他伸出了手,但不是孩童的手,而是成人后,瘦骨嶙峋、布满针孔的手。

    这只手在接触的时候,突然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将忧忧从列车门推了出去。

    提速的列车关闭了车门。

    舒!摔倒在站台的忧忧顾不得其他,从地面爬起,追着火车奔跑。舒,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成年的舒提着那个银色行李箱,隔着玻璃窗对他微笑,笑容有一种透明的,永恒的美。别急,哥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我们都会去的地方,我只不过先走一步罢了。

    说着,他打开车窗,将手中的车票扔出来,逆着光对他挥手。这张票我用不上了,你一定要收好呀他的声音夹在风里,越来越远。哥哥!晚安!

    站台上的忧忧跑得精疲力竭,最后跪倒在地,而那列车就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风拖着那张车票盘旋而来,静静落在地上。

    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捡起那张车票,才发现车票在他手中,变成那个相框中的合影。

    照片里,两个小少年相互依偎着。忧忧笑得漂亮又矜持,但紧紧拉着对方的手。

    忧忧从梦中惊醒,泪痕满面。

    他忽然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或许这一次舒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夜色很深,很冷。城市的白天是接纳,而夜晚是拒绝。

    他跌跌撞撞追出去,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安静。

    回到家里,他看见那张被他挪进舒房间的合照,已经被精心擦拭过,此刻正静静摆在茶几上。

    回到了,它最初的位置。

    *

    尾声

    忧忧推着那个银色的行李箱,坐在闪烁的抢救室外。

    有的医生并不主张抢救,觉得现在只是个形式,也不让忧忧碰遗体。

    很抱歉。这位先生非常高尚,生前签署了遗体捐赠,并且要求其余部分火化。医生看着忧忧面生,知道他会是遗产继承人。医生见惯了世态炎凉,对于这种平时不见人、最后时刻才冒出来的幸运亲戚,没有什么好感。先生,这里没有您的事了。这器官捐赠需要检查评估。所以很抱歉

    每一个字,每一滴血,每一口呼吸,最终都与他无关。

    天亮了,昨日还祝寿的学生得到消息,也赶过来默哀。但这是一个工作日,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连同学校代表,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就要赶去上班。

    他们多半认识,就像小陈和阿程那样的beta,互相拍拍肩膀,握握手,然后就从悲痛中获得了一点点力量,重新挺起身,迎接属于beta的,辛劳的一日。

    没有人和忧忧打招呼。虽然他们可能在各种渠道见过他。但没有人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终于他们仿佛是彻底无关的人。

    确定啦,床位都空了,那个顽固老师肯定走了。一个打电话的声音匆匆响起。对,今天就进场,把那个老楼爆破了吧。这钉子户,可算走了!

    一个带着金链的包工头大约想要笑,又觉得在医院不太好,悻悻地耸了耸肩。舒那一边的人也不待见他。

    他自讨没趣,走了出来,看见拖着银色行李箱的忧忧,想起了朱律师。律师还是需要尊敬一下的。

    您好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您是朱律师的同事吗?包工头眼里,这些器宇轩昂的都是上等人,他有些好奇,自以为小声地絮叨。这个老师也是奇怪,听说挺有钱的,非要住个没地址的危楼。哦对了,大律师,他凑过去拉着笑脸问,不知道做这一单子,您赚多少钱啊?

    行李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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