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骨科)_往事与玫瑰与烟火(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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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与玫瑰与烟火(下) (第2/2页)

,他准时到了,可惜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玫瑰送给他了。

    之后再看手机,最新一条消息是我已经到了。

    然后就是灰姑娘的南瓜车已经过了十二点,来到了新的一天。

    **

    高一下学期,江柳无说她变了,她问她哪里变了。

    她说她变得冷漠,变得寡言少语了。

    迟煦漾说她明明很活泼的好嘛,就算与陌生人强找话题也可以很健谈,与熟知的人聊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累。

    她再细问她自己哪里变了,柳无便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她只好说:就感觉你变了。

    迟煦漾调笑道:是是我变了,变得更加爱你了。

    柳无姐,什么时候洗干净和我大干一场啊。

    江翡跟上来,轻抿下唇,有点不开心,推开她俩:别总想着勾引我姐。

    迟煦漾听后又靠回去,挽着他姐依偎在他姐肩头,冲他笑得阳光灿烂。

    而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她们说她变了,大概是觉得她没有像初中那样,和全班都打成一片吧。

    迟煦漾交际能力一直都很强,只要她愿意,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她的朋友。

    但维系一段关系,总要付出些什么的。

    之前是想看看,如果去尝试,能不能得偿所愿。所以即便并不是那么喜欢,她也甘愿去付出去换取。

    可能是贱吧,轻而易举地得到大家的喜爱后,她的确并未为自己的付出不值,但却对大家的喜欢感到了浓浓的厌倦,就好像一下子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她变得更加喜欢,就这么一个人,静悠悠的,不见人,也不交际,更不去顾及别人与许多事,沉静下来想东想西,想些无聊没意义但处处带刺的事,尽管鲜血淋漓,痛也不会痛了,也要为之乐此不疲。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够完完全全地意识到自己才是彻彻底底地属于自己的。

    无论痛苦还是欢欣。

    她也深信只有自己是属于自己的,才有可能从世俗那汲取快乐。因为平常的快乐都是虚假的,虚伪的,自欺欺人的,是为了建构安全的表象而掩盖渴求的本质的。

    倘若得到了虚假的欢愉,她也就失去了部分自我。

    因为她欺瞒了自己。

    正如她整日沉浸在寻欢作乐之中,快感与刺激让她短暂地失去感受痛感的敏锐灵魂,让她相信玫瑰其实不需要刺,也可以艳丽尖锐。

    只要一片玫瑰花里有几朵这样的玫瑰活了下来,那么没有刺的玫瑰照样可以生存下去。

    以后都将是没有刺的玫瑰。

    时间久了,照样舒展枝叶,照样开花结果,然后玫瑰也就不会去想缺少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玫瑰没有刺也很美没有刺更美。

    催眠,无上的艺术,却不可长久的技术,没能让她在肉体与魂灵上彻底摧毁玫瑰的刺。

    但是催眠又必不可少。

    若想让这玫瑰不扎手,包裹是必须的。

    所以她和别人在一起了,她和别人纵情欢愉寻欢作乐了,她有男朋友,也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可笑的是,她又深深得包裹带刺的玫瑰,在麻痹自己刺不曾存在的同时,又矛盾地提醒了刺的存在。

    其实有时觉得她奇怪,只不过是矛盾懦弱逃避遭遇美化了的一种委婉形象。

    迟煦漾觉得只有自己意识到自己,自己感受到自己,这些那些感情、这样那样欢喜才显得足够真切。

    但总是得到自己所期待但分明不可得的欢喜,似乎就不太符合自小所见、历史所形成的规律。

    她只好委婉地扭曲欢喜,好像这欢喜见不得光,必定要偷偷摸摸地,由欢喜变为窃喜。欢喜与窃喜,一字之差,天差地别。纵然都是喜,窃喜之时必定附带禁忌之中应有的道德谴责与自我厌弃情绪。

    这其中隔的便是这血脉亲情,离的就是那暧昧拉扯。

    她啊总是处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不仅仅是窃与明这么简单。

    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在想,一个人不需消耗大量能量,便可运行两套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似乎只要想清楚弄明白不犹犹豫豫没有心没感情不内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但她到底不是个纯粹的坏孩子,思维的不兼容性加剧对抗了灵魂摩擦与疼痛。凡物不平则鸣,期望与现实不合的落差,让灵魂与肉体滋生龃龉,难免就吵吵闹闹,会拥挤会容不下她感性上不太愿意接受并实行的东西,然后就会花费大把时间去没有意义地烦躁,以及触碰到无可名状的失落。

    而此时唯有迷信廉价乐观主义的麻醉、以及沉醉享乐主义的骗局才能够给她带来长久的寂静与安宁。

    可以这么说,逃离让她短暂地成全了本我,成为了自我,又失去了超我。

    曾经不能依靠欲望逃离的时候,她爱上了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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