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日出 (第2/2页)

都充满厌恶。

    不过尤兰达现在的态度再度燃起他的希望，阿尼茨感觉内心早已枯萎的地方又生长出一些生机。或许尤兰达是可以慢慢接受他的就像那个老头博士说的那样，只是需要他学会忍耐，再学会温柔一些。

    于是他看着尤兰达的侧脸，认真的道，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很多次星星。

    尤兰达转过头来，她沉默的看着阿尼茨好一会儿。他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冷酷，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只是眼珠的颜色变了原来是海一样的深蓝，现在则是灼灼的金色，像是可以熔化一切。

    还没问过，你的眼睛为什么换成金色的了。

    作为联邦最核心的项目，阿尼茨1.0的一切配置都是最高级的。据尤兰达所知，之前他眼睛的那种蓝色提取自一张古卷的真迹。

    就像是备受宠爱的联邦之子，人类从不吝惜将最珍贵的物质赋予阿尼茨，但却造就了如此恶劣的个性。

    不喜欢。阿尼茨用那种很不在意的语气，看见尤兰达的神情又变得迟疑，这样很奇怪么。

    尤兰达顿了顿，把头扭开了。还好。

    于是他们便再也无话了。尤兰达靠在栏杆上，阿尼茨站在她身后。他们等待着，天幕慢慢吞吐出一片金白的云层，一轮红日从中冉冉升起，整个城市便由远及近的明亮起来。

    尤兰达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即使是夏天，这是时间也很难说是暖和的，但尤兰达却真的感受到一种温暖，包裹住了她的每一寸皮肤。

    那温暖唤醒了她脆弱不堪的意志是啊。她居然这么傻，怎么会想要寻死呢？即使尤兰达并不愿意，但她的生命的确是爱她的人付出全部换来的。

    阿尼茨在后面安静着，忽然说，以前，我也是这样看着你。

    尤兰达垂眸掩饰难过的眼泪，假装平静的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

    你知道了会怎么做？。

    尤兰达想了一会儿，可能不会做什么。

    这并不完全算敷衍的假话。毕竟那时候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即使内心不赞同联邦自上而下的氛围，可尤兰达不能否认的是，她就是在这种制度中被培养和成长的。

    就像自己的大学志愿从考古被强制修改成生物智能，毕业后又被直接塞进第四实验室参与阿尼茨项目一样。高中时的尤兰达还会大哭一场，大学时她就学会了默默接受，甚至还对导师撑出一张笑脸，说出感谢看重之类的话。

    人的棱角就是在一次次无情的打磨中消失殆尽的。

    然而阿尼茨却用一种平静又确信的口吻说：不。你会阻止这个项目。

    尤兰达扯了下嘴角，我没你想的那么勇敢。

    对于这个国家的很多事，你并不认同不是么。阿尼茨望着她，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流转着漂亮的光泽，如果可以的话，你很想停下这场战争吧。

    尤兰达便露出古怪的神情，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

    我是很了解你。阿尼茨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这番话说得尤兰达心烦意乱，她不知道阿尼茨这副毋庸置疑的口吻从何而来就算最强大的机器也不可能看透人心。尤兰达差点就想说你根本不是人，可是又打住了。

    瞧，连说话都会瞻前顾后的人怎么能称得上勇敢呢？尤兰达在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