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青青_分卷阅读20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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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206 (第2/2页)

 男孩眨着眼,思考片刻,“听着还成!不过得拿笔写下来,工钱多少,零花多少,写清楚了,省得你到时赖账!”

    秀音忍不住道,“死小子一肚子心窍,不知跟谁学的——”

    费老头儿接道:“艳艳憨得很,怕是从那风流鬼那里传来的。”

    男孩耳尖,立刻道:“不许说我爹坏话!”

    秀音嗤道:“你爹压根儿都不晓得你,还你爹呢!”

    男孩忽然安静下来,恨恨乜了秀音费老头儿一眼,转身就走。

    费老头儿颇为遗憾地,“性子大了些,恐怕还是从风流鬼那儿传来的。”

    可后来男孩还是跟着费老头儿上了船,一口一个爷爷叫得不打一个磕巴。临走前,费老头儿问他叫什么,秀音扑哧一笑,“他呀,叫小柳子——柳树的柳!”

    男孩对他怒目而视,费老头儿则道:“花街柳巷,不好不好——这样,我叫你阿彻,顺口好记,说出去没人笑——至于小柳子,以后让你媳妇儿这么叫你罢!”

    于是很快,远近商户都知道强人费老头儿捡了个便宜孙子带在身边。孙子叫“阿彻”,整日举着个弹弓,裤袋里兜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子,没事拿人做活靶。小石子,是赏给看得顺眼的人的,例如船上的帮工小许;大石头,则射向他的死敌,刘友吴财那一拨子人。几乎第一天到船上,刘友就对这个新来的小子起了疑,仿佛太子得知皇帝老子又抱了个小老幺,明知不足为惧,心里还是扎下根刺。有事没事拿阿彻的出身开玩笑,叫他“窑姐儿的儿子”,跟着好些帮工一起奚落他,当然都是趁费老头儿不在的时候。阿彻忍了两次,第三次上,刘友说了句“小子,你老子现在骑在哪个女人身上你知道不”,话没说完,门牙一疼再疼,一摸,已是掉了两颗。再瞧阿彻,立在船舷上,居高临下对着他,张口一笑,“我爹正骑着你未来老婆,你知道不?”刘友追过来要打他,阿彻猴子般灵活地窜上跳下,边跑边叫:“小许叔,快去叫爷爷,说姓刘的要害他孙子!”

    其实费老头儿早站在甲板上,竖着旱烟斗,看着阿彻无比轻盈地在桅杆上跃来跃去,把刘友甩在身后一大截,心道:这个孙子是认对了。

    这年腊月,费老头儿又做了件让他信心倍增的事——他又捡了个帮手上来,从江里直接捞上来的。

    费老头儿已经好长时间不做上海那边的生意了,用他的话讲,那个幺蛾子地方,有官家有洋人,一艘艘铁皮大船刷得比女人的面门儿还亮,没他下嘴的余地。但这次不是运货,而是接人,岳阳的老主顾盛老爷子出高价,让他从上海把女儿女婿岳丈岳母大姑奶奶小姑奶奶一家二三十口人连他们的家私,统统运到岳阳来。“上海太不安全了,一打仗,跑都来不及跑,还是早点到这边,看着放心。”

    费老头儿急人所难,又有钱赚,便一口应承了,带着阿彻及七八个老实的帮工,没叫上刘友,就出发东下。一路顺利,过了南京镇江,乘着西北风,呜呜地驰进黄浦江。照例给码头上的官家递了红包,畅通无阻地泊到郊县某处水域,东海已是在望。

    泊好了船,着一个帮工上岸打听老主顾的女儿家,费老头儿自己正张罗着生火造饭,那头阿彻坐在船舷上,对着江水打石子。打到一半,阿彻忽然叫道:“爷爷,水里冒出个人!”

    费老头儿探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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