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岁时记_分卷阅读1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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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18 (第2/2页)

是在苛责嫡妹,脸又是一红,赶紧找补道:“我......我不是说二妹妹你,你本就不该受罚的。”

    “‘不以暗昧废礼,阿兄有卫大夫伯玉之风,’”钟荟无法,便叫阿杏在旁铺上垫子,盘腿坐在姜悔身旁,“圣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做君子固然好,做个老寒腿的君子可就不美了,还请阿兄顾惜身体。”

    小书僮长得虽然獐头鼠目,却有几分眼力见,忙把蒲团递上去,姜悔这回终于未再推辞。

    钟荟坐了会儿便无聊起来,没话找话道:“阿兄真觉得自己合该受罚么?”

    “我殴打兄长,自然是该罚的。”姜悔端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可是姜昙生羞辱泼墨在先,要罚也该一起罚,怎么偏就他一个没事?”钟荟撅了撅嘴,那不忿虽泰半是装出来的,却也有几分真心实意,“还把我的食盒踢翻了害我饿肚子!”

    姜悔哑口无言,他并非逆来顺受之人,也曾在无数次被欺辱后的夜里辗转难眠,叩问苍天何以不公至此,令一人为珪璋,一人为土芥!

    然而胸中的块垒凝成了利刃,除了将自己割得支离破碎外百无一用,日子要过下去,便只能慢慢用血肉将它磨平——其实也不难,每当渴望什么、钦羡什么的时候,只须告诉自己,他配不上。

    “阿兄何必处处姑息忍让呢?”钟荟拧着眉纳闷道。

    姜悔不知该不该对这个仿若今日才相识的嫡妹和盘托出,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之感,沉默良久还是道:“我原本是不配与你们一道在这琅嬛阁读书的,是托了兄长的福。一日我在阁外......玩耍,遇到了兄长,他问我想不想与他一起读书,我虽自惭天资驽钝,却也心向往之,阿兄便替我求了夫人。”

    “哼,他才没那个好心,”钟荟嗤笑一声道,“阿兄也不必替他文过饰非,必是为了让你替他捉刀替笔吧。”

    “无论是为了什么,总是兄长的恩德,我不该忘恩负义的。”姜悔语声渐低,他并不觉得为二娘子出头是错,可是顶撞兄长确是不该的。

    钟荟对这个低眉顺眼的庶兄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姜家又不是出不起束脩,落个苛待庶子的名声难道好听?

    “阿兄为何不去与老太太、夫人提?三弟和四弟不是也已开蒙了吗?”钟荟时常听三娘子抱怨那个榆木脑袋的庶弟。

    “我…与他们不一样,”姜悔苦笑了一下,“二妹妹或许有所不知,我是元丰五年七月里生的。”

    钟荟一脸困惑:“那又如何?”

    姜悔顿了顿,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道:“祖父是元丰四年五月里仙逝的。”

    钟荟恍然大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姜悔本来占了个庶,于前程已有诸多妨碍,本朝以孝立国,他出生就带了孝期所孕的污点,即便天纵其才也难以为世所容,难怪姜昙生如此肆无忌惮了。

    再者她阿耶姜景仁既无才学傍身,原本还可以拿孝行做做文章,如今姜悔这庶子分明就是块名为“孝期行淫”的拦路石,大剌剌戳在他宦途上——姜婕妤纵然有再大能耐也不能只手遮天,言官的唾沫星子也能将他们一家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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