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茉莉午夜 (第2/2页)

砰地倒下。

    你别吓我。陈星愣住了，但过了一会，她才发现徐嘉申浑身就像一块火炭一样。

    打架就打架，别他妈跟我废话。

    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社会青年对面立着个穿着校服，收拾的干净利落，但手上却不合形象地抄了一根钢棍。那男生眉目清秀，但举止间都有着十足十的痞气。他的校服袖子高高地撸起，露出白皙却结实的胳膊。那是十八岁的徐嘉申。

    徐嘉申慢慢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就甩了带头那人一个嘴巴。然后身后就是一声尖锐的女声在喊他的名字。

    徐嘉申。

    徐嘉申。陈星的手泡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就去捂他的胳膊。他越烧越热，药也喂不进去，嘴巴闭得死死的。曾经那么有生命力的男人如今就像是沉睡过去，一点生命的征兆都没有。

    她把屋子里能找得到的所有毛巾都用冷水泡了，再搭在他身上。可他长手长腿，这区区几条毛巾根本不足以替他降温。陈星顺着微弱的灯光看他烧得有些神智不清的样子，突然想起电视剧中曾经演过，女主角高烧，男主角就把自己埋在雪里给她降温。她起初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徐嘉申温度越来越高，容不得她多加考虑。

    她默默退出房间，脱下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把开关开到最冷。她冻得直哆嗦，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可她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她缩着脖子，不断地用手摸着脸上的水，双手搓着。过了十分钟，她才关掉开关，套了一件小小的吊带背心。

    徐嘉申还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她牙齿还在打颤。于是她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男人的身体就像是太阳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她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手，然后把他的手用自己的胳膊圈住。再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挂在他身上。

    一夜无眠，周而复始。只要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回来的时候，她就再跑去冲凉，然后再慢慢抱住他。

    徐嘉申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睁开眼的时候，头就像爆炸一样，他勉强睁了睁自己还肿着的眼睛，却扫到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陈星睡着了，就在他身边，他们盖着一床被子，就在陈星那张茉莉花味道的大床上。她的头发散开，睫毛也根根分明地铺在脸上。

    这他妈是什么梦？他下意识开口，嘶哑的嗓音却低的吓人。

    这一声把陈星从睡梦里拉出来。她以为他又烧了，下意识地下床去冲凉，却听到他幽幽地问她。

    干嘛去？

    陈星愣了一下，直到确定了那确实是他的声音，她才像回过神一样扭过头盯着他被打得有点惨的脸，徐嘉申刚想说话，就被她哭哭啼啼地扑个满怀，陈星的头窝在他胸口一个劲地蹭。这把他蹭的浑身不自在，就听见陈星瓮声瓮气地说。

    太好了，你没死。

    这是什么话？徐嘉申皱皱眉，却马上又明白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没死了。

    陈星在他怀里呆了一会，马上又探出头。

    你怎么还热啊？

    徐嘉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刚想说没事，就注意到陈星的脸是红扑扑的，像是喝醉了。

    你脸怎么红的？

    陈星下意识摸了一把，滚烫的感觉。她愣了一会，又马上笑出来。

    哦，这次应该是我发烧了。

    徐嘉申愣了一下，想下床，却被那只滚烫的手拉住。他回头，尽量和缓地解释。

    我去给你拿药，吃了药睡一觉。

    陈星盯着他的眼睛，失神一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