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被朋友留下（一） (第2/2页)

小霞啪達啪達跑走之後，周遭登時安靜下來。

    小美蹲著抬頭，望天發呆。不算特別蔚藍的穹蒼被高樓劃開，像缺了一塊的拼圖，陽光灑在她赤裸的背部，暖洋洋的。

    高樓窗戶錯落反射光線，看不見窗後景象。於是她就盯著那些窗子，想像窗後住著的都是些什麼人：或許是和氣融融的大家庭，或許是精明幹練的企業菁英，又或者是高貴優雅的老婦人反正不會有人給她答案，小美也只是想想罷了。

    好幾年後，小美回憶起這段經歷，總不免想到：她看不進窗戶，別人卻望得出窗外啊！只要算準時間、靠窗低頭一看，就能看見一些小男孩小女孩光著屁股在尿尿呢！

    不過當時的小美根本沒往那方面想，依舊慢悠悠地蹲在坑上解手。

    沒過多久，卻突然聽到一聲「哐啷」巨響，緊接著就是同伴們慌亂的叫聲：「我操！」「慘了！」「快溜！」

    「哎？」小美慢了半拍才猜到：有誰打破馬老爺的窗戶了！？

    糟！小美也慌了，但她的「小小美」可不這麼想，依舊慢悠悠地撒著晶瑩的水花，一時半刻沒有要停的意思。

    「你、你們等等我呀！」小美眼睜睜看著男生接二連三跑過她眼前，卻也沒停下腳步、只是朝她瞥了瞥，彷彿只是逃跑前欣賞一下小美的身體，腳步不停就消失無蹤。

    「喂！等等」小美都快急哭了。接著出現的是包萬軒跟小霞，包萬軒在她面前遲疑片刻、臉紅紅的，最後也只跟小美說聲「抱歉」就跑了；小霞則是停下腳步、一邊朝身後頻頻回頭，一邊催促她：「小美！快點！馬老爺要來了！」

    「我、我也想快啊！」越是想停下，兩片粉蛤就越是不聽話，淅淅瀝瀝尿得很是快活。

    「快、快啊、」忽然間，小霞好像聽到了什麼，回頭一望，頓時瞪大眼睛：「啊」

    「哎？怎麼了？」小美被她的表情嚇到。

    「小、小美對不起～！」話還沒說完，小霞也逃了。小美從沒見她跑得那麼快過。

    「等一下、你們！等等我啦！喂～！」

    喊到後來，小美語帶哭腔，萬萬沒想到連小霞都丟下她不管。

    真是的！

    小美拚命收緊下半身的肌肉，但完全是徒勞無功。透明中帶點微黃的尿液依然停不下來，她心裡是又怕又急：

    早知道剛才在速食餐廳就不該被包萬軒慫恿。什麼「慶祝他們舞跳得好，督導跟老師都很滿意」嘛！加點一杯特大汽水，搞到現在尿個沒完！

    朋友都丟下她逃跑後，空地格外安靜，淅瀝瀝的尿聲格外明顯。

    「篤、篤、篤」這時，卻突然有種奇怪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好像是什麼很重的東西砸在地上？小美視線被車體擋住，也聽不出那是什麼聲音。

    糟糕的是，那奇怪的聲音越來越大、越靠越近。

    不要、不要過來

    「篤、篤」

    「」

    規律的篤篤聲越靠越近，就在小美以為有什麼東西要出現的時候，聲音卻突然消失了。

    「咦？」

    該不會是走掉了吧？

    小美剛鬆了一口氣，不經意間回頭一望，卻看見背後站著一個惡鬼，面目猙獰，舉著一條大鐵棒，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呀啊啊啊啊啊！」小美發出她這輩子最慘烈的尖叫，手一鬆，原本提著的衣服啪達一聲掉進坑裡，尿水濺了她一身，而她的尿卻還沒停。

    接下來的事情，小美就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