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谣_第16章:穿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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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穿刺 (第2/2页)

她沁凉的肌肤上。

    月初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屋顶上的列椽、脊檩和望板,还有窗外高高的斗拱,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白术伸手的长发。

    廊檐下有燕雀筑巢,叽叽喳喳的叫声在幽静的深阁显得格外聒噪,外面的穹顶铺满了厚重的铅云,院子里起风了,竹林沙沙地响着,掀起碧海浮浪,逐向追不回的流光韶华。

    一个时辰前所厉种种仿若浑浑噩噩的旧梦,似乎睡一觉就能过去,但似乎又留下无数深重的阴影,随意张开手落下脚,便能踩到梦里的难堪狼狈与无助。

    等她缓缓回过神,白术已经贴着她睡着了,眼角还有泪痕,身体没有安全感地蜷缩着,将她腰肢勒得很紧,拨也拨不开。月初也没有力气拨,只能侧躺在床榻上,从旁边抓着一张薄毯盖在两人身上,静默无声地在心底数着时间。

    萧戈该做的,想做的,都已经做了。

    她顺着他的意,护着白术,言辞激烈地顶撞了他。

    逢场作戏,苦果她担。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嫉恨如此,这些年她一直想不透,或许他本就是暴虐成性、喜怒无常之人。

    白术身体轻轻抽搐了一下,脸色微白,但没醒过来,身下却叮铃铃的摇响,月初低眉静静地看着他,透窗外的天光泻下,将他眉眼徐徐出落,白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骨相极好,皮肉也美,即使被蹂躏成这般,依旧能让人将目光流转在他身上。

    若是生在一个安稳的盛世,许是不用卷入这莫名其妙的争斗之中,能安心从军入伍,或是在农耕之家勤学苦读,一朝及第,高挂杏榜,成为朝堂庙宇某些贵族最心仪的乘龙快婿。

    可惜,他受命于怀海王府,听命于萧戈。

    做了男妓,做了性奴,不敢言苦,不敢言怒。

    将他留在身边是一步极差的棋,可若是出了萧国便将他杀了,她与那些草菅人命的王孙贵胄又有何异?

    怎么安排他的确是件很难的事,而且她尚且也看不出这人可不可驯服。

    有些人顺从是真的顺从,有些人低头乖巧,只不过是准备伺机而动。

    他,是哪一种呢?若是前者,倒是会显得萧戈眼光差了些;若是后者,受此苦难磋磨却依旧无怨无悔,又该是何等坚韧的心志,岂会为她所用。

    难。不想思考,但是又不敢睡去。

    月初头疼欲裂,抿着唇将额间细汗蹭在软褥上,紧闭着眼睛胸口缓慢地起伏。

    等她醒过来时,外面天光熹微。

    她的身子清爽干燥,大抵是有人帮忙清洗过,而白术不知所踪,屋内焚着厚重的檀香,宁神却也让人心头沉闷,她撑着起身才发现嗓子干哑肿痛,已经说不出话。

    房门被推开,白术端着铜盆进屋,见她半倚在床头,赶忙放下东西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主人高热了三日,今日总算是醒了。

    月初垂眸看着自己瘦如鸡骨的手背,勾唇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她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合该是要早早去地下与族人阖家团聚的,若没有一身使命,她也想热热闹闹来这世上,再干干净净地去,只可惜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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