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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le (第2/2页)
,他系上安全带后合眼靠在椅背里。 窗户关一半。他只说。 蓝蝴蝶收回视线,把两边的都关上。 而后一路最高速度开回马斯兰德。 稳当停车。 河劲睁眼解安全带下车,径直进门,蓝蝴蝶随后。 这里是河劲家,但有她一块住处,她认得路,不需要请,所以也不需要等河劲开口。 河劲一进客厅就开始找医药箱,翻找出能用的药品和绷带,毫无章法,可见也没经验。 蓝蝴蝶站在玄关处,看着他生疏的动作竟有几分笨拙。 河劲的状况,与她无多大的干系。 替我倒杯酒。河劲突然开口,正准备自己用镊子把那颗子弹取出来。 这里除了她,没有第三个人。 蓝蝴蝶便就倒了,放到他手边。 镊子已经进到血窟窿里,河劲的双手此时都是血,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渍。蓝蝴蝶没有在药箱里看到麻醉药,看着镊子在血肉里搅动,内心莫名一紧。她想转身上楼,但步子却定住了。 第一次,河劲没成功,镊子没夹稳,没做止血的情况下血还在不停地流,把子弹淹住,稍不精准,镊子的尖口就错开子弹插进鲜肉里。河劲眉头紧蹙,咬牙白了三度的脸色里看出他很艰难。再加上他现在的视线受限,想一次取出确实难。 河劲一手的血将镊子丢到桌上,哐当一声撞击,没见子弹。端起那杯酒一口喝尽,好似这才往胸口里灌进去一股力气。 这样的失败接下来重复上下。 镊子每插进去一次,流出的血就增量。 蓝蝴蝶又替他倒了两次酒。 不想再旁观了。 在河劲第五次再拿起那把镊子的时候,先一步握进手里,蹲下,在河劲诧异的视线里,屏了一口呼吸,说:别动。 河劲的手垂回来,落在膝盖上。不动。 血水太多完全看不清子弹的位置,视线看了一眼河劲,而后拿起棉花先压住伤口止血。 河劲感受到她手上谨慎又恰当的力气和专注,侧头看向她,因隔得近,他这才闻到她身上专属的那股鸢尾香,被血味冲淡,但他还是闻到。 心脏的跳动隔着肉体传到蓝蝴蝶的掌心,每一下都跳动地格外明显,周遭过于静,静到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抬眼,正好撞进河劲的视线里,猛然垂回,收手,用干净的棉花做了二次擦拭,这下可以看清楚子弹了。除了子弹外,她发现这片肉体上还有道旧疤,也似枪伤。未多做思索,她用镊子去夹那颗子弹。虽说痛不在她的身上,但亲手处理还是头一回,她不免咽了一口口水,说不紧张是完全骗人的。她找准位置夹住,拇指用力掐牢,确定稳固后一点点往外拔。 嘶。河劲突然吃痛,她手上的动作跟着一抖,镊子在血液的润滑下再次从金属体上错落开。她将镊子拿开,望向河劲。 河劲看了眼空的镊子,没说别的:再来。 棉花擦掉表面的血,镊子再度伸进去。 蓝蝴蝶的动作比第一次大胆了些,也很快夹准。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枚子弹,心和眼跟紧了它。就在准备往外移的时候,河劲的另一只手紧紧撺住她的手腕,抬眸,河劲一脸难忍:缓下。 蓝蝴蝶再次停住,看向镊子时果然又夹空了。 她本来觉得不难。 没想到两次下来她自己额头上反倒冒起了汗,她还不知情,是河劲推了纸巾到她面前让她擦擦,她反应了几秒,原来是擦汗。 第三次。 蓝蝴蝶终于还是说了那句本没打算说也觉得没必要的话:忍住。 河劲很喜欢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能缓解枪伤。 如果忍不住呢?他问。 蓝蝴蝶凝眉瞪他,这才说:你故意? 说着就要把镊子丢回药箱不奉陪之势,河劲在半途抓住她的手,带回到伤口的位置,认真道:我不了。 蓝蝴蝶本不紧张,现下竟开始有点心紧。暗自咬牙,这次下的手比之前稍重更果断,夹住子弹后便利索地拔了出来。快到她自己都有点诧异,看着那颗躺在桌面上黏着血的子弹。 河劲把那杯没喝的酒递她面前,她伸手一口气喝了,随即起身,带着慌促转身上楼了。 看着她的背影,河劲便也没觉得有痛感。只是,心里卡了根刺,比子弹难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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