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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犬(43) (第1/3页)

    

家犬(43)



    在一个霞晕缛丽的傍晚,昏迷两日的奥德莉终于迟迟醒来。

    她好像只是短暂地做了一个梦,甫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垂眸静静望着她的安格斯。

    他面色疲惫,眼中血丝弥漫,衣服上甚至还沾着血,像是一直不吃不喝坐在这里守着她。

    赤金晚霞如一匹渲染浓烈的绸缎横卷了半边天,霞光斜斜穿透木窗,照落在安格斯脚下。

    他看着奥德莉,仿佛被深不可测的悲戚与苦痛所压倒了,由里到外透着股光亮照不透的灰暗,像一具失去灵魂的麻木空壳。

    见到奥德莉醒来,安格斯表现得十分平静,他熟练地替她拢了拢鬓边的银发,而后用干净的软布浸了温水去润湿她微显干燥的嘴唇。

    甘甜的清水顺着唇缝溢入口中,淌过舌面,润泽了干涩得发疼的喉咙。

    同时,舌头在清水的刺激下,嘴里残留的浓烈血腥味又再次填满了唇舌。

    床头隔着一只沾血的空碗,那是安格斯的血。

    奥德莉头昏脑胀,胸前时不时传来一阵抽痛,她眨了下眼睛,下意识动了动唇瓣,好让更多的温水流入口中。

    略显苍白的嘴唇轻轻擦过安格斯的指尖,他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动作猛地僵住,倏然抬起黑密的眼睫,神色震惊地看着奥德莉。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复杂,茫然而又不可置信,像是奥德莉方才睁开眼只是他因日夜忧思过重而见到无数次的幻象。

    然而此刻当这幻象超乎它想象地给予回应,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奥德莉好像是真的醒了过来。

    安格斯猛地闭上眼,复又睁开,见到奥德莉仍旧用那双紧闭已久的蓝色眼眸望着他,才小心翼翼地喃喃低唤了她一声,......主人?

    他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更是嘶哑得不像话,似唯恐高声会打碎眼前这日思夜想的一幕。

    奥德莉脑袋昏沉得像塞满了湿棉絮,她轻嗯了一声,动作缓慢用右手撑着床,准备坐起来。

    安格斯回过神,立马扔了湿布去扶她。他掀开被子一角,双手掌着她短短两日细瘦不少的腰,将她稳稳提坐起来,又眼疾手快地往她腰后塞了个软枕。

    见她眉心舒展,舒适地靠在床头后,安格斯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往外走。

    步子迈的大而急,脚下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安格斯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医者。

    那枚箭簇没入奥德莉胸口逾半指深,拔箭后失血不止,好在未伤及心脏。

    奥德莉胸前缠着纱布,这两日安格斯按时替她换药,伤口处理得很好。

    如今天气凉爽,也未见脓肿,只要好好休息,便无大碍。

    眼下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便算是脱离了危险。

    奥德莉昏迷了多久,医者便被安格斯在一旁的房间拘了多久,此时问诊医者半分不敢懈怠,细致地询问了个遍。

    安格斯站在一旁一声不响地盯着奥德莉看,极度压抑,只在偶尔医者问及几个奥德莉回答不上的问题时才会开口。

    医者离开后,安格斯忙前忙后,服侍奥德莉喝了些水,又吃了几口东西。

    此时她脸上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血色,看上去不再是一副病弱之态。

    等安格斯将能做的事通通做完,他便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地看了奥德莉好一会儿。

    奥德莉没有打扰他,甚至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回望着他。

    似是终于确定她安然无恙,安格斯忽然像是流失了所有强撑着的力气,他低下头,伸手扶着床架,脱力般动作缓慢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抓住奥德莉的手,像一只锈钝报废的铁皮戏偶,弓腰慢慢将额头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悲痛和后怕迟迟朝他袭来,茫然无措的灵魂终于得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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