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宫廷,步步揪心_荒漠马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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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漠马车 (第2/2页)

这种话题,干脆一句话堵死:我对公主的身体没有兴趣,别盘算着贿赂我了。

    李云容把头转回来,看向天花板。那就谈不拢咯。

    苍生社稷为重,个人得失为轻。

    闻言,李云容身躯一抖。

    这是方大人一直挂在嘴边,写在书里的话。如果他泉下有知,不知怎么看待你如今的行为?

    一股冷意升上来。

    她僵硬着嘲道,王爷对我的底细,调查得倒是清楚。

    方大人膝下无子,只得一女。

    他却丝毫没有嫌弃,反而十分宠爱,读书写字,民生经济,他都精心教养。

    女儿却只用所学的东西,玩弄权术,排除异己。

    你想说什么?她声音冰凉。

    别紧张,方姑娘。

    他一笑。

    方大人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到死都在研究救国之法。最后却难违民愤,血撒刑场。

    当时朝廷迫于压力,将他定为奸臣,一切书稿言论全部焚烧。

    这段过去,她很熟悉。

    一朝获罪,全家抄家,男的当街斩首,女的发入教坊司。

    闭上眼,也能听到六年前的哀嚎。

    鸡零狗碎,鸡飞狗跳。

    所有人都以为,方大人的书稿手记,已经撕的撕烧的烧,全部遗失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有相当一部分,被我转移了。

    李云容大惊,立刻扭头看着他。

    他扯了扯嘴角,往她手里塞了张纸。

    这一份书信,你会想看的。

    免费送给公主,小示诚意。

    薄薄一张纸,却好似千斤分量。

    她打开,竟有点颤抖。

    吾儿挽青:

    愿你自在如风,悠然如燕。

    勿扰于世,勿困于心。

    为父无论在哪里,一切皆好,不必牵挂。

    是父亲在狱中的亲笔信。

    是那个字迹,却轻了很多,下笔力道明显不足。

    再也抑制不住,她泪珠滚滚而下。

    这么多年了。

    江山社稷,父亲的教诲,她不敢忘。

    一步一步,走得胆战心惊,心力交瘁。

    但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吧。

    毕竟这国家,仍跟他走的时候一样,满目疮痍。

    伤神许久。

    她打定主意。

    王爷想要神兵营的通行令牌?

    不错。

    只是借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借机生事。

    令牌是在我这我可以给你,有个条件。

    说。

    父亲的书稿,我全都要了。

    包括那个让他送了命的变法。

    就这么简单?

    对。

    马车回驶。

    她交出令牌后,一直倚着车壁不说话,出神。

    任由车窗灌入的荒漠的风,吹得发丝纷飞。

    一双眼,似乎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渺远而空荡。

    刚刚分外吵闹的一个人,此刻却分外安静。

    落过泪的眸,隐隐泛哀。

    他心有不忍。

    旧事重提,是否揭开了她内心深深的伤疤?

    其实她并非全在玩弄权术。

    她固然弄死、弄走好多反对派,但在政事上并非全无作为。

    比如说,她颁布了好几个有利民生的政法。

    他仔细看过,条款拟得很不错,考虑得很周到。

    自己为了激她借出令牌,故意往坏说,将她贬得一无是处,是否太过残忍伤人?

    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可以再答应你一个条件,无论是什么。

    安静的车厢突然响起人声,喊得她从出神中回了神。

    她拢了拢身子,摇摇头。连开口都没有。

    她的身形比去年初见,又单薄了几分。风吹起两颊的碎发,无序地飞舞,好像她的人也这么不由自己,飘萍一般,无可奈何。

    像一缕随时会被吹散的山雾。

    他突然一阵刺痛。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一丝苦笑,并没有答话。

    天黑下来。车厢里只有静默。

    只在最后,响起女子的低语:

    在策儿在位的时间里,望王爷不谋求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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