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填满我的身体_分卷阅读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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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3 (第2/2页)

死了以后,父亲几乎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面食了,没有了父亲,没有了母亲,就连长自己两周岁的亲哥也在一次意外中坠井身亡。可怜的父亲目睹着爷爷奶奶的非正常死状,凤凰温润秀丽的山水和人让他感觉到像没有任何声响的刀,锋利无比,从人肉里划进去,就像拿了只尖很细很细的毛笔,就那么在长着一层薄薄汗毛的体肤上轻轻着划一下,轻柔着划一下,似有若无,可是,心脏已经四分五裂,血浆四溢。孤身一人的父亲再也找不到凤凰带给他的一丝温情或者美好,他的身体和心已经被凤凰和沱江生生剥离出来,即算是他娶过两个地地道道的苗家女人,可他内心无可名状的撕裂和剥离感没有丝毫改变。尝不到家乡的滋味,甚至嗅不到一丁点家乡的气息,黄河离他很远,无论水声多么的雄浑豪迈,也不会有一滴水珠溅碰他的掌心,父亲一定无数次想悲天抢地的恸哭,却从未寻到一片土地一弯水沟能够承载,容纳,消化他的委屈,悲痛以及酸楚。凤凰从来就不是他的,连他的父亲都不曾拥有过一寸。

    所幸欲哭无泪父亲民一直都还活着,人不都得要活着吗?索性还孕育了他的三女儿姜心瑶,我后来主动并生硬着把她的人生和瑶寨和沱江和凤凰剥离,也没有投向黄河,而是迈向了更广袤无垠,不可预知,时而光亮时而黑暗无比的大世界。除了我,父亲和我的母亲还生了大女儿阿玲、二女儿瑶心,他还和第二个媳妇生了他唯一的儿子柱子,同时还帮他第二任媳妇养育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儿子宝子。

    都说男人的骨子是硬的,这话大概是真的。不能说父亲是个有骨气的人,即使有骨气,也在那场大的政治运动中,在上山下乡的折腾颠簸中,在目睹到他父母的劫数中,在异地他乡的寄人篱下中,在只有在梦中才咆哮的黄河浪涛中,在苗寨的唢呐,山歌和深山巨谷中,几乎被消灭怠尽了。他总是习惯于叼着烟袋,沉默不语,不苟言笑,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的内心曾经或者正在,偶尔或许常常会波涛汹涌,痛不欲生或者其他更为复杂难言的东西和情愫,可沱江的水一直都不曾停息,黄河也是,生活也是。书包 网 bookbao.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四章:7我的母亲

    那一场别开生面的瑶寨婚礼,到底还是维持了父亲作为男人的一份喜悦。

    父亲和母亲结婚时候,沿用了黄河边娶亲的习俗。

    外婆一个人,带着她唯一一个善良勤劳并且美丽的女儿,我的母亲,守在瑶寨外公撇下的老宅子里,执着着等了一辈子。外婆一世勤朴善良,通情达理。当年我的父亲下乡插队时住在外公的屋子旁边,外婆像关照亲人一样照顾过父亲的生活,她吩咐母亲给父亲送去家里能有的好东西——山上刚采回缀着新鲜露珠的蘑菇;老土里挖出来鲜嫩的春笋;新蒸煮出锅的糯米团子,以及从沱江打来煮成酸口的小鱼,都会毫不吝啬着送给父亲吃。

    外婆家还养了鸭子,常常去沱江边上戏水,生下好吃的鸭蛋,外婆会用结块的粗盐和上黄黏土厚厚的涂在鸭蛋表层,腌制个几十天,然后取出十几个,能洗出半木桶的黄泥水,放锅里煮熟,晾凉,用刀从中间利开,会有一团亮汁汁的黄油从金黄的蛋黄里挤出来。外面是透亮的蛋白和青色透明的蛋壳。煮好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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