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我和我的母亲)_【寄印传奇】2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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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印传奇】24 (第2/5页)

又摆了

    摆手。

    刹那,那辆坑坑洼洼的银灰色面包车便绝尘而去。

    我倚着红砖墙,呆立了好半晌。

    后来母亲喊我吃饭,于是我就回去吃饭。

    路过厨房窗口,我往里面扫了一眼。

    母亲撇过头来,脆生生地:「端菜!」

    堂屋门帘是奶奶撩的,尽管她老人家还在抹泪。

    父亲则坐在沙发上,垂着头,闷声不响。

    而电视里,艾弗森正龙腾虎跃。

    当晚小舅和小舅妈来了一趟,送了几条鱼,记得还有只野兔。

    之后的某一天,兔头被我掇了去。

    等啃到大板牙时,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奶奶疯狂地给我捶背,骂道:「让你馋!」

    那会儿她老已搬到我们院来,住在我曾经的卧室。

    我嘛,被撵到了楼上——那种干燥粗粝的粮食霉味萦绕于我脑海中,至今挥

    之不去。

    东院却空了许久,直到那年冬天蒋婶一家才搬了进去。

    我的理解是他们在何仙姑附体和爷爷老死间作出了某种权衡。

    而这,总体上是成功的。

    尽管2000夏天,二刚的死亡将被何仙姑归咎于此次不合时宜的迁居。

    父亲出狱后在家沉默了好久。

    光那个闷坐在沙发上的经典姿势都持续了两三天。

    后来他索性躺了下去。

    奶奶整天唠唠叨叨,时悲时喜时怒时怜。

    母亲却听之任之。

    我甚至很少见她和父亲说话,连喊人吃饭都要劳我大驾。

    那阵正逢中招冲刺,又是实验加试,又是体育加试,文化课还忒多,其劳心

    强度比起高考也不惶多让。

    然而不知为何,就这一熘屁的闲暇空隙,我也觉得杵在家里别扭。

    父亲回来的当天我俩唯一的对话是:「林林。」

    「嗯。」

    此场景发生在吃晚饭时,具体动作是父亲给我递来一个馒头。

    而直到第二天一早上厕所勐然撞见父亲时,我才叫了声爸,彷佛这才发现他

    是我亲爹似的。

    父亲叼着烟,边往外挪边提裤子。

    他惊讶地说:「起这么早?!」

    其时天已蒙蒙亮,母亲也做好了早点。

    我只恨自己不能边吃饭边蹬车。

    那年春天母亲带高一,每周逢双有两节早读课。

    娘俩却很少同行,理由是我嫌她骑车慢。

    午饭倒经常在一块吃,理由是「你营养得跟上」。

    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对父亲,我们绝口不提。

    唯一的例外是五月初的一天,小舅妈拎来一袋炸鱼块。

    正当我大快朵颐之际,她问及父亲的近况。

    我扒着白饭,连头都没敢抬。

    母亲叹口气,说还是老样子。

    「那咋行?」

    小舅妈有点急,片刻后却又说:「也是,刚出来,总要有个适应过程。」

    她这话倒没错,只是父亲适应的时间略长了点。

    大概过了儿童节,他老才出去找活。

    先是搭雨棚、装塑钢窗,后又跟某个老舅修了几天摩托。

    建筑队也混过,费力不假,但相对来说工资还凑合。

    可惜这砖头水泥也就自家建房时摸过,父亲自然与泥瓦匠无缘,只能当小工。

    下班回家他死人般瘫在沙发上的样子我至今难忘。

    零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后来声称要去哪哪打工,在举家反对的情况下只好不了了之。

    到九九年十月天空高远之时,村东头的巨大扁平建筑里终于再次响起了猪崽

    的哼唧。

    望着那几十头圆滚滚的蠢东西,我竟涌出一种难言的喜悦。

    至于本钱打哪来,我却从没想过。

    当时母亲的月工资基本都要拿去还债——为此父母还吵过几架。

    母亲不想拖欠任何人,父亲却觉得「反正都借了,还了就是,也不差那几天」。

    至于父亲挣的几个散钱,刚够补贴家用——也幸亏我有个铁打的奶奶。

    直到2000年秋天拆迁安置方桉下来时,奶奶才不小心说漏了嘴:父亲揣

    了口杀猪刀,挨门挨户地讨回了所有已黄和将黄的赌债。

    对此,母亲自然不知情。

    不可避免地,在拆迁安置上,父亲故技重施。

    家里本来有两座红砖房,可惜卖出去一座,更为关键的是买主已经搬了进去。

    而父母和我都是城市户口,怎么安置就成了难题。

    那年夏天征地时,撇开养猪场,5亩地拢共也才补了几千块钱。

    父亲不愿「冤情重演」,「万般无奈之下」(奶奶语),只好诉诸杀猪刀了

    结此事。

    遗憾的是这次不太走运,奸诈的村干部跑学校向母亲告发。

    于是当晚家里就炸开了锅。

    至于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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