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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架势，抬头看了看不早的天色, 心里有些着急，“啪”地一声把手上的扇子拍到桌上，上前要去扯开那小娃。只不过一双老手刚伸出来, 还未接触到小娃, 就被少年抱着小娃闪了过去。

    “小哥, 你这是干什么？不过是从牙婆子那里买来的野孩子……”老婆子有些生气了, 抬头就想瞪那少年一眼, 视线却落进一双阴沉如水的黑眸之中。那黑眸明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老婆子却感觉像是有一条毒蛇正沿着自己的后脖子朝着脊背爬行似的，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怎么就没敢再说下去了。

    陶白衍见这婆子识相闭嘴，也不跟她计较，转而垂眸静静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娃娃。

    小奶娃虽然哭得伤心，哭声却十分秀气，长得也是嫩白可爱，就像刚断奶的小猫咪，乖巧得分外招人特爱。

    最让陶白衍满意的是，这小奶娃虽然爱哭，哭的时候却是细声细气，不会发出半点刺耳的声音，幸运地避开了陶白衍的禁区。

    陶白衍垂眸打量了一会小奶娃的哭相，终于勉强认可了这个世界他要辅佐的主人。

    “张小哥？张狗蛋！”他旁边的老婆子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一个只顾着哭一个就静静立在原处看着他哭，竟是完全没有半点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由又气又恼，“你这孩子！婶子我再问你一遍，你还走不走了！不走，你抵押出去的渡海费一分都别想拿回来！就守着这个野孩子饿肚子吧！”

    张狗蛋，张二狗。这都是些什么名字。

    陶白衍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小奶娃。

    其实他也是想嫌弃一下张狗蛋的，只不过现在既然他已经成了狗蛋……那就只嫌弃二狗吧。

    他抬手摸了摸小二狗柔软的发丝，终于抬头看了老婆子一眼，缓缓道：“我不走了。”

    “什么？！”

    “真的？！”

    小奶娃和李婶同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陶白衍，不过一个是喜一个是怒罢了。

    一个时辰之后。

    陶白衍拉着已经洗干净小脸的张二狗来到摆放着两个牌位的香桌前，指了指地上的蒲团，又指了指旁边的桌椅：“给你爹娘磕磕头，磕完去那边喝水等我。”

    “哥哥……你，你去哪里……”小奶娃看着少年慢慢松开握住自己的手指，眼睛里水汽又漫了上来。

    眼看着收拾干净的小二狗又要把自己哭成小泪包，陶白衍一个斜眼就瞪了过去：“不许哭！再哭，把你卖给邻家的翠花当童养夫！”

    小哭包立即就不哭了，“噗”地一声就跪到蒲团上老老实实不动了。

    邻家的翠花小姑娘，芳龄十岁，就已经过了百斤，孩子里的女霸王，平时最喜欢吓唬二狗了。

    陶白衍见他老实，到香案前找了三炷香燃上，这才转身出了内屋，去外间找了碗凉透的茶水灌下。

    先是打发掉要来带走他的老婆子，又是手忙脚乱地把小哭包洗刷干净，这大热天的，可折腾死他了。

    陶白衍环顾四周，除了最中间的这套桌椅，周围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东西，看起来分外寒碜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