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撕碎你的翅膀,杀死蝴蝶_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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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2/2页)

起来,像握住了确凿证据:“看样子我猜对了。你制定一个这么缜密的计划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失控了需要我拴着?”

    法医听罢,呆滞了一会又恢复了他往日毫无生气的状态。他松开手,低头注意到鹈原手背上血液和药水已经开始混合着往外冒的伤口,立刻从床头柜里拿出医药箱着手处理。

    针没断,只是划伤。想到输液本身就快要结束,川森转手将医疗废品扔进垃圾桶。鹈原的嚼铁咀金是整个县警察署里都出了名的,但他今天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面对,两三句就让他哑口无言。过去的刑事科长从不这样对他,他被这股新鲜陌生的杀气吓坏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双面镜前接受审讯。他才想起鹈原政宗远不是以前展现给他看的那种温和近人的可靠大哥形象。不管他演得多逼真,他还是国家暴力机关的一份子。

    他对自己了如指掌,反过来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但是,真奇怪,为什么他不想着逃跑或者谈判呢。川森站在家宅的院子里思考。

    ……他在给我机会吗?

    鹈原在房间里看着自己右手上新添的伤发呆。他烦闷地想起烟来,彻出生十年他第一次想念这种成瘾性的镇定剂。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红升吃惊的表情,哑然失笑。

    那时候他刚决定戒烟,看到红进了吸烟室又忍不住跟进去向他借了火机。

    红的黑眼圈直截了当地挂在脸上。他憔悴不少,看得出法学助教比起新人警察工作量也少不到哪里去。相识十年的两个人自然而然聊起八卦。红说在今年新生有一个很特别,他打趣问他是不是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是新生代表。大学助教表情一沉,说,确实是。

    他笑起来,灿烂得跟阳光似的:你讨厌他?

    红叼着滤嘴回答:说不上,但我不想接触太多。

    你当年也这样说过我。他没皮没脸地凑过去表示亲昵,被红强硬地推开:不要以为所有的新生代表都是你这样的人。

    少来了,你这种理想主义读书人最看不惯我们这种投机分子不是吗?他揶揄道,红倒转过头认真地说:他不是投机分子,你也不是,鹈原。他是未来可以干大事的人,你是——红顿了一下,接着说,宽慰掺杂着向往:从十三岁我认识你开始就从未长大过。

    他从好友的脸上判断出这算是掏心掏肺的话,这反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地含糊过去:是吗小红,但愿我三十三岁你也能这样想。

    如今三十三岁的鹈原政宗收回思绪苦笑。自从红国考通过成为检察官,他俩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络。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估计死活都要把人送进监狱。

    你的世界总是这么黑白分明,这可不行啊。鹈原笑了笑,看着被镣铐磨红了的手腕。这只手跟失去信号的手机一样,像块废铁,大脑传达出的讯息无法得到它的反馈,它也无法传递出它对世界的感知。但一到雨天,他还是会意识到那道圆形疮疤其实在隐隐作痛。

    他不惮自己被伤害被背叛。他在茶饭不思的三天后安安静静接受了自己变成残疾的事实,马上翻篇开始新的生活,谁困在两年前的那场事故里出不来他只会觉得滑稽。

    但既然铁了心要拉他下水,也不是不可以停下来陪对方玩玩。

    他总是这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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