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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小月亮,你可知你的枕榻之侧早已风过无痕 (第1/2页)
此时的流月无疑是孱弱的。 众神凋敝,信仰黯淡的时代,险些倾覆朝夕国的那位神明亦不能幸免。他对隐月一族祀神舞的需求日益冗杂,能给予流月的却越来越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因祀神绵延至今的隐月一族,如今便沉沉压在流月的肩头。 可他又是那样的强大。 高台上他是孤高的月,腕间是融化的霜雪,衣袖翻飞间便成就诗篇;楼阁中的他是肃杀的雪原,便是耗尽这满身的骨血,也定要让妄劣的闯入者埋骨长眠。他擦拭唇角血痕的动作依然如乐舞般韵味悠然,却像是一股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他像是在说,他不是那对影自怜的月,纵是一线月隙也休想囚禁在指尖。只要他愿,他便可以弃这众生芸芸于不顾,至此消散在人世间。且让那愚昧众生同当初的朝夕国一般,朝不保夕也罢! 受邀而来的一干人等不乏王侯之家,公卿之后以及消息灵通之人,他们知晓其中利弊。见流月凛然至此,便也不好再作壁上观,忙出声调停:“流月少主,动气伤身,切莫如此!众生万象,其中纷扰少主应当比我等更加明悟啊!” 是啊,众生万象多愚钝,却又不约而同地缩在他的身后寻求庇护。流月心中微讽,彻底失去了此行的兴致,甚至连刚才那一舞都觉得对牛弹琴了。他在天上徘徊了许多年,人间早就没了能留住他的方塘。神乐之流伴他一生,也同他一样被困于方寸空谷之中,声声呐喊出口,听到的唯有幽幽回响。 之前就是如此的,一直都是如此的,怎么这次偏偏不甘心了呢?流月按下心头酸涩,转身离开。 “用神…乐?跳我的舞,可以?” 流月离开的脚步一顿,有些讶异地向着声源处望去。众生在流月心中早已千面一同,那声音的主人却是出乎意料地好辨认。 他有着一副十足异域的俊朗面孔,目光灼灼盯着流月看,显得跃跃欲试。提及神乐时,神色中也没有流月看倦了的谦恭和躲闪——他这个异邦人,把朝夕国的神乐当做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历练。 本该如此。流月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先前的郁郁仿佛一扫而光了。他行了个与之前别无二致的礼,看着那个异邦人微笑着说道:“这位侠士可否台前一叙?”并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出声的人自然是桑塔。或许他与流月一般,都自觉深陷怪圈吧。他来自异邦,读不懂周围的人明明沉迷其中为何吝于表达,读不懂为何台上的众星捧月一般的小少主会露出那样孤寂的神情,更不懂他似是放弃了什么一样的决绝。他觉得小少主跳舞很美,同为舞者,他不想让这舞成为荒漠中盛开的花。他们语言不通,但是好在他也会跳舞。以舞先声夺人,便是他破局的方式。 果然,小少主的情绪因他的出现有了好转。他变回了从前那副清冷内敛的样子,对自己做了同样文雅有礼的动作。桑塔此时很遗憾自己还是不甚理解那人婉转清脆的语句,但他读懂了其中的邀请之意。 于是他在众人的注视中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桑塔走向了流月。 当桑塔真的来到流月身边时,他发现自己的一切开始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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