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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朕要偷会儿闲。” 他也闲了一十二年了。 冷茶入喉,遍体通凉,未及续上温茶,便闻一记轻响。 戚双未曾走远,他甚不避忌地越过桌案,步态轻灵,犹若火鸟舒翼,近身时都能感到赤炎的灼烫。他仍不行礼,肆无忌惮地倚在御座前,便比座上人高一尺余。 燕博汮毫不意外:“听见了?” “鄙人的耳力,比王上以为的要好些。”戚双矮身附上燕博汮耳侧,将折扇横于他脑后。扇坠类占风铎,尖状铃舌碰上瓷环琅琅有声,如他咄咄逼人的言语:“今上履六合至今,业十六载,十六载间,任邪佞戕害忠良,观山河日衰而不为……究竟是知我朝气数已尽,还是你——不、敢?” 燕博汮蓦然大笑。 戚双不及应对便被他按上御案,奏折齐落,折扇亦脱手坠地。 “是你不敢——不敢破而后立承灭祖骂名,亦自知无望而不施为……这天下,无数骨肉离散、家毁人亡……皆因你优柔寡断!” “破而后立?当真胆大包天。” “江山姓不姓晏,与百姓何干,与双何干?要忠便忠天下,一姓之忠,要它何用!” 燕博汮赞道:“不错。” 他拉下戚双方束好的外衫,遂剥开里层。戚双倒抽一口气,半是讥诮半是茫然:“不好左风,这又算什么?” “我是不喜。”燕博汮托住他悬于御案外的颈项,他眼里有欲,心里——倘若有心,剖开露相,必空无一物,“与你试试却无妨。”他双唇冷如寒冰,生疏而不容抗拒地徐徐挪移:“不然怎对得起你和万俟氏的一番苦心?” “王上所言甚是。”戚双一手拢着燕博汮枕于胸前的头颅,一手撑着御案缓缓坐起。他想着那炉逢他在时辄熄灭的夺魂香,沙哑道:“双把香燃上吧。” 燕博汮一愣,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条口子。 戚双一舔下唇,点燃加了北狄剧毒的香料。 “既然无妨,”他信手一扯将亵衣撕至腰侧,耳语轻狂亦妖异,“还望王上尽兴。” “尽兴地……宠幸我、蹂躏我……玩死我。” 屈脊于龙驭,尚可自宽;卑膝于凤榻,贱不可辩。他挪唇挑舌,行的是这世间至下贱之事,却有这世间至骄慢之神意,既明且烈,穿透对方可笑的一刹沉溺,也烧暖一架半死不活的躯骸。 燕博汮一把将人拽起,攫其唇舌。 他初次亲吻男子,有些研习般的冷涩意味,温存亦真亦假,不予摩拊辄贯穿这具活躯,行止尤为暴虐残酷。戚双将他推至下位,猛然沉腰。他掐住燕博汮背脊,勉强上下冲撞数次,痛楚之余,痛快至极。 御案与御座但余一道狭缝,两人互为戕伐,未免逼仄,戚双后腰发软,硌着桌沿,不觉用掌心垫护,燕博汮适时将他摁回御案,几乎将一段脊骨嵌入案中。 戚双如被碾作齑粉,浸渍于滚烫的汗与血,再拼拢为人。他情难自禁地追逐他眼底时隐时现的锋锐,逐到了便细密地吻着,嘲弄道:“只是一试……嗯?” “或不识其味,或食髓知味。”燕博汮应对自如,“……如卿所愿。” 鲜血自交合处流入缠合股胫,人俱不以为意。 相迎、相侵,非人,皆兽。 燕博汮于间隙再问:“你叫什么?” “叶昭。双亲亡于酷吏,前刑部尚书为鄙人义父,叶琅乃鄙人义兄,尽……哈……亡于你手!” 锋芒、剑影悉数迸裂。戚双捧着燕博汮同样汗湿的侧面,借力撑起双腿,猛汲口气再度落下。“昏君……说得多好听……昏人、昏己!哈……你开心么?戏天下于股掌、弃肱骨于倒悬,安忍无亲……此生……孑孑……你开心么?” “孑孑?算不得。”他形容愉悦,“有你陪我。” 残香独识半段灰,一燃与一销,一刻复一刻。 他将香灰泼去,天方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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