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树下。
“你不觉难受,吾却不喜。”幻境依旧未能解开,燕风元嘉也仍然只是远远地站在那儿。
不同的人眼中看见的都不同,他所看到的并非默苍离所见之相。
“你亦曾踏过枯骨万骸,亦染血污满身,”默苍离冷冷地说道,他眼中琉璃依旧是琉璃,尸骨依旧是尸骨,“这是你的愧疚而不是我的。”语罢,只是随手抬起铜镜一划,血海铺成的幻境应声破碎。
“我不是你,你也与我不同。”他继续说道,又从树下走到了燕风元嘉跟前,“你后悔了。”这一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那般斩钉截铁。
“是,吾后悔了。”燕风元嘉亦是坦然承认,那浅淡的天青色如蒙了一层薄云让人看不清。“吾后悔借你的手来完成那道禁术,后悔让你来背负骂名。”
“遗忘比起铭记太过容易,魔世三十年吾也曾忘记初衷如何,也曾迷失权利。”他缓缓地转身却又举步绕到了琉璃树下,“所以吾种下桃树但后来却成林,吾留下断刃却成海。”
“可真的需要死那么多吗?策天凤非要那些人死不可吗?”
“迷茫只会让布局产生漏洞。”默苍离垂眸说道。
燕风元嘉缓缓说道:“吾不如你,吾不会对任何人愧疚,吾只是有些累了。”死亡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但举起刀剑却需要力气。
默苍离侧眸看向他,语气之中有着的只是漫不经心的冷漠:“我不想听到这些废话,你只要告诉我走到那一步就够了。”
燕风元嘉屈起指关节敲了敲额头说道:“你希望吾到哪一步了?”
良久,他又继续说道:“不论如何你吾终究冲突。”
作者有话要说: 如一只鸽子上下扑腾。
☆、第二十九章
不悔峰上旷世决战以两败俱伤为结局落幕。神蛊温皇隔着衣服摩挲着身上那道墨痕,很纤细的一道痕迹,但在最关键的时刻让他手抖了那么一下,到如今明显的痛感。哈,他终是弄明白墨字决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哈,真是有意思。”
“主人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伤都没好。”凤蝶白了他一眼,任劳任怨地倒茶端药。
神蛊温皇摇了摇扇子:“耶,凤蝶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关乎到我的伤到底能不能好。”
“找到吾你的伤就能好了?”燕风元嘉步履无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无序,默苍离啊依然是一如既往地难以亲近。
“好友可是让我很不好受啊!”神蛊温皇眼神锐利,蓝色的羽扇遮住了半张脸。
燕风元嘉冲凤蝶点了下头,遂走向坐在主座上的神蛊温皇。神蛊温皇配合地伸出手,却被燕风元嘉拍开。
“你心情不好,嗯?还受了伤。”
燕风元嘉顿了顿,伸手扯了扯温皇的衣服,“自己来还是吾来。”
神蛊温皇视线从燕风元嘉略有湿感的披风上划过落到脸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落到那双青眸之上,忽地勾起了唇角。
“哈,我对他好奇了。”
燕风元嘉眸子一扫警告道:“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神蛊温皇提开燕风元嘉已经不耐烦到开始扯衣服的那只手,语气间有些暧昧:“耶,这可不太好不如去里屋。”
燕风元嘉冷漠地收回手:“你可以继续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