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思绪。
他脑中竟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些欺辱他们的人,都该死。
巨大的阴霾正一丝丝地笼罩整个山庄入口,那些看着聂尘光奄奄一息在地上挣扎的人还在发出刺耳的叫好,聂珵却手中无意识地抱紧秦匪风,目光空洞。
而就在宋翌挥刀意图给聂尘光致命一击之时,一道玄色身影匆忙从天而降,刀锋相撞,恳切乞求的声音响起:“掌门别杀他!”
只是与此同时,“轰隆隆”的诡异震感也倏然自每个人的脚下传来。
宋翌看着乍然出现的寒一粟挡在聂尘光身前跪下,还来不及诧异,便被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颤引去全部注意。
“怎么回事?”有人慌张道,“这、这是地动了吗?”
聂珵就无神地瞪着有些乱了阵脚的众派,周身涌动的晦暗气息愈发浓炙,当汩汩的恨意终是达到顶峰,他忍受不住般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蓦地,地面尘土飞扬,与死气一同充斥的,是破地而出的数道黑影。
声声惨呼声打破众派的迟疑,只听惊惶的叫喊声响起:“怎么会有活青子!”
“是那妖人!”
“他、他召来了活青子!”
却顾不得再指责聂珵,一个个如临大敌地与神出鬼没的黑影奋力抵抗。
这些活青子,自然便来自于之前聂珵所见,全部只有一只眼睛。
而受那一阵变动影响,聂珵前方的所有石柱同时升起,转眼间各种机关将聂珵吞没。
聂尘光本被寒一粟趁乱拦腰抱起,此时猛地转头,万念俱灰地猛烈挣动。
随后也就是一刹那,一切又戛然而止。
竟是随活青子一同蜂拥而至的蛊虫将藏在地底的机关装置悉数破坏,金黄的小身影一闪,雀跃地滚落在聂珵面前。
可惜这一次任它再搞怪邀功,聂珵都神色木然。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只因众派对付活青子倒还不算过于棘手,让他们惊恐的,是这些伤人近似无形的蛊虫。
聂珵便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冷眼看他们被蛊虫锋利的丝刃折磨到声嘶力竭。
他们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公正可言,谁足够强,谁就是胜利者。
“贺御主!”
“沈庄主!”
两道身影如救世主一般在众人欣喜的喊声中降临,贺江隐未等落地便掌风呼啸着向聂珵头顶拍去。
聂珵漠然抬头与他对视,面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噬杀之气。
然后就在贺江隐看似狠戾的一掌落下,聂珵出手之前,又一道霜白的身影自半空与贺江隐轰然对掌。
是聂又玄?
“你们真当我问擎……是可任意践踏不成!我两个徒儿若有三长两短,我叫你们全部下去陪葬!”
怒斥过后,聂又玄招招逼人地率先出手,与贺江隐缠斗一处。
聂珵却怔愣看着聂又玄,眼底隐约恢复一丝清明。
他说,他的两个徒儿。
竟是,也包括自己吗?
猝然间聂珵又头痛欲裂,仿佛两个灵魂正在撕裂他的身子,一面告诉他举世混浊他何必独善其身,一面却又苦口劝他,纵使天地黑暗,他却从不曾踽踽而行。
而就当聂珵在这仿佛陷入死循环的深渊中彷徨无措之时,忽觉脸上一片熟悉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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