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倒霉鬼 (第3/3页)

刚才说话的声音里听出了温柔的感情。ldquo;再演奏一段吧，rdquo;他悄悄地对切斯特耳语。

    ldquo;她恨我，rdquo;切斯特说：ldquo;再演奏下去，只去惹得她更加怒气冲冲。rdquo;

    ldquo;只管照我说的做吧！rdquo;老鼠焦急地命令蟋蟀说。

    因此，蟋蟀又开始演奏。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丢脸已经丢够了，再出一次丑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正在演奏一支叫回到梭伦托的乐曲。这一次，运气特别好，这恰巧是贝利尼妈妈最心爱的歌。爸爸妈妈来美国之前，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爸爸向妈妈求爱，常常在月夜来到她的窗下，弹着一把旧吉他，唱着这支民歌。当蟋蟀演奏的时候，妈妈又陶醉在当年的情景之中：夜静悄悄、暖洋洋的，一轮明月照耀着天鹅一样的那不勒斯海港，爸爸向她歌唱。她想起那些消逝了的岁月，热泪盈眶，情不自禁，柔声地哼起了歌词。

    蟋蟀切斯特从来没有像这次演奏得如此美妙。当他听到贝利尼妈妈唱起来了，连忙降低演奏的速度，让她不费力也能跟上。她唱得响的时候，蟋蟀演奏的乐曲声也同样提高。有时，她激动得咽住了嗓子，声音变小了，蟋蟀演奏的乐曲声也跟着变低。不过，蟋蟀的演奏总是使她能够顺利地唱下去，使她始终保持正确的节拍和音调。蟋蟀是十分理想的伴奏人。

    马里奥惊呆了。他吃惊地看一看蟋蟀笼子，又看一看自己的母亲。母亲居然唱起歌来，蟋蟀居然能演奏熟悉的歌曲，这两件事都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母亲特别快乐的时候，有时会吹吹口哨。有一两次，马里奥还听到她哼过歌。可是，这一次，在这儿，母亲竟像一只意大利夜莺一样，居然颤着声音唱起来啦。

    切斯特奏完了ldquo;回到梭伦托rdquo;。

    ldquo;再奏下去！再奏下去！rdquo;老鼠塔克尖声叫着说：ldquo;她是爱听忧郁的歌的歌迷。rdquo;

    在贝利尼妈妈这种陶醉的心情还没有消失以前，切斯特又开始演奏他昨晚在宴会上奏过的歌剧片断。贝利尼妈妈不知道这些歌剧的歌词，但仍然伴随蟋蟀的演奏，哼着歌剧里的一些曲子。马里奥却像石头一样沉默安静。

    贝利尼爸爸从锁匠店里回来。下楼梯的时候，他就感到奇怪，因为他没有听到老婆和儿子叫喊卖报的声音。但是，当他走近报摊，听到歌剧阿绮达中的大进行曲的旋律从蟋蟀笼里传出来，他就更感到奇怪了。

    ldquo;他演奏歌剧吗？rdquo;爸爸叫喊着。他的一双吃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两枚煮熟了的硬鸡蛋。

    ldquo;嘘rdquo;妈妈朝爸爸挥手。

    切斯特记忆乐曲的能力很强。他只要听一遍曲子就能牢记不忘。他奏完所有的歌剧乐曲后停了下来，对仍然躲在纸手绢盒后面的老鼠塔克低声说：ldquo;我是不是应该接着演奏流行乐曲呢？rdquo;

    ldquo;等一会儿，rdquo;塔克说：ldquo;看看会发生什么事？rdquo;

    贝利尼妈妈的眼神如痴如梦，她伸手搂住自己的儿子说：ldquo;马里奥，能够唱出这样动人的意大利乐曲的蟋蟀不可能放火，他可以留下来再待一段时间。rdquo;

    马里奥伸出双手，抱住妈妈的颈子。

    ldquo;听到了吧？听到了吗？rdquo;老鼠塔克尖声说：ldquo;你可以留下来啦！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这还只是刚刚开头咧。我来当你的经理，好吗？rdquo;

    ldquo;好，rdquo;切斯特说。

    于是，蟋蟀切斯特（也可以说是任何一只蟋蟀）一生中最不平凡的一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