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阵,脊梁冷了,匆匆办完把身份证递还给她。
元鳕拿上身份证,出了旅馆,就看见了他。
那个道士。
街上人都在看他,还有人停了电动车,双腿支着,假模假式在看手机,可总有那么一两个眼神,从手机屏幕上跳出来,跳到他身上。
他们的表情里,有新奇,有怀疑,还有那么点想上前搭个讪的欲望。
那道士呢?
他始终立如松柏,不对这些目光有任何反应。
元鳕走过去,还没到跟前,他已经转过身来。
她停住,从无波光的眼睛起了那么点变化,微量,也不易被人察觉。
天人之姿。
不过尔尔。
昨晚上只见他一个背影,她以为他更是个艺术家。
这会看到他正面,他那身说不清讲不明的道派气质就挡都挡不住了。
元鳕看着他,也不说话。
她等他先说。
道士也不说,他叫了车,等车到了直接走。他也不必要跟她说什么。
元鳕可以等,但不能老等着,等不到他开口,她就问了:“道长怎么称呼?”
“莫逆。”
元鳕又问:“道号?”
莫逆说:“姓名。”
元鳕不问了。
车来了,元鳕打开副驾驶车门。
莫逆自觉坐到后边。
元鳕却在他上车之后,关上副驾驶车门,也进了后排。
车开了,元鳕问他:“你冷吗?”
莫逆一直看着前头:“不冷。”
元鳕靠近他,只是靠近,慢慢地靠近:“我冷。”
莫逆自然地侧过身,看向窗外。
元鳕真的冷,尤其上了车,特别冷,就整个人都靠过去。
司机在前头开车,听她这样柔软、一声轻一声重的说话,头上都是虚汗,裤头凉了一片。
他很想扭头看看后边那女人,可他不敢。
莫逆躲不开了,胳膊被她胸前柔软抵着,不得已转过身来。